暗自後悔,剛才被逼的緊,只想露一手壓壓他們的氣焰,還真沒考慮這個問題。
王連之聽出勢頭不對,趕忙幫她遮掩:“雖說參差不齊,也的確稱得上字字珠璣了。不過是個小小的遊戲,大家也不必太過較真。”
那聲音冷哂一笑:“連之,是你不想較真呢,還是有意掩護?雖說是遊戲,可要是一點都不計較,那還有何意思?”
這下把王連之辯的啞口無言,再想說愈發顯得欲蓋彌彰。君羽瞪著那人,恨不得拿眼睛剜死他。心想這死變態可真難纏,一沒招你二沒惹你的,幹嗎非跟我過不去。嫉妒,□裸的嫉妒!
沉寂半晌,有人嘿嘿一笑,打破尷尬道:“我看啊,是子混不願意屈於人下。這樣吧,不如罰君賢弟一杯酒,就當以儆效尤,誰也不許再提了。”
“好好好,荀奕這注意不錯,宣明還不拿酒來?”
藍衣少年擰開酒蓋,滿滿倒了一盅,正要遞給她,卻被一支頎纖的手按住。“喝酒不難,我這一杯里加了五石散,你有膽子就喝了它……”
“子混!適可而止吧。”王練之截斷他的話,滿桌人都露出好暇以待的神色,只有君羽傻忽忽的不明所以。她自然不知道,五石散的用途。
所謂五石散是一種散劑,用石鐘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五種化學藥粉組成。原本是張仲景發明給傷寒病人暖身的藥方。服完之後性子燥熱全身發燒,之後又變冷,症狀頗象輕度的瘧疾。這種東西上癮極大,能換來一時的快樂和繁華,有多少名士沉淪其間,最後都沒擺脫毒發橫死的下場。
“好,喝就喝!”君羽雖不知五石散為何物,但也能猜到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為了不輸面子,她端起那杯酒,仰頭一口灌盡,喝得太猛,嗆的連連咳嗽,辣淚不止。
眾人緩緩坐直,對她的豪爽舉動頗為訝異。“君公子果然爽快,這酒喝下去感覺如何?”
君羽只覺得火燒火燎,哪有心思品味兒,直伸著舌頭扇個不停:“這…什麼破酒,辣得人胃裡好…好難受。”
滿座鬨然大笑,荀奕拍拍她的肩,安慰道:“現在雖然難受,過一會你就會感到五體舒暢,飄飄欲仙。那滋味真是讓人回味無窮,欲罷不能。”
“真的嗎?”君羽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仔細體會,好象酒液滑過喉頭,一直燒到胃裡,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來,有種辛辣纏綿的快感。真的……挺舒服的。於是她搖了搖空酒杯:“那再給我倒一杯好了。”
“小兄弟,這酒後勁很烈,一杯能雖好,兩杯可要出事的。況且你身子骨這麼弱,未必承受的起。”裴紹揉了揉鼻子,與身後人相顧一笑,白衣男子輕牽唇角,依舊不動聲色地飲茶,低頭的瞬間,一抹曖昧神色隨即浮上眉角。
君羽看的莫名奇妙,正想問為什麼。王練之突然對她說:“賢弟,你不是說遲了要受令尊責罰,如今天色已晚,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啊?我說過這話嗎?”君羽皺眉想了想,腳下被王練之踩了一下,當即明白是託詞,於是拍著腦門說,“哎呀,你瞧我著破記性,多虧練之兄提醒。”
她剛想站起來,誰知道跪的太久,兩隻腿又酸又麻,晃晃悠悠差點栽倒。幸虧有隻手及時扶住她,溫厚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賢弟我送你,各位得盡興時且盡興,失陪了。”
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簾幕之後,荀奕才嘆了口氣,搖頭道:“練之這副心性真讓人擔心,這個君玉不知道什麼來頭,居然將他俘了去。”
“我看那小子不像什麼貴族,倒像出身寒門。不過眉清目秀的,皮相不錯。”
“對了子混,你好象對他很是顧忌,該不會他和練之在一起,你不是滋味了吧。”
白衣男子笑笑,只顧著低頭品茶,面上全無慍色:“興許是我多心,眼下局勢吃緊,桓玄那邊難保不會使些手段。至於練之,他如今身兼要職,更需謹慎些才好。”
裴紹啼笑皆非:“你自己不碰聲色,還不許別人碰。青天白日的,哪來那麼多奸細,我看君玉也就生個好皮囊,心思單純的很,哪像你一肚子陰謀詭計。不過,他服了那麼多五石散,就算不死也要有麻煩了。
狂燥五石散(中)
煙雨樓下,蕪菁焦急地兜來轉去,不時朝廂廡裡張望。已經進去了兩個時辰,怎麼還不見出來,難道王大人為難她不成?這般胡思亂想,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二樓紗幔一挑,從裡面闊步走出來兩人,正是君羽與王練之。
“公子!”蕪菁趕忙迎上去,拉住她看了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