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就是吃了你的‘補藥’才死的,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蕪菁面色蒼白,拼命磕頭:“公主饒命,是張貴人指使奴婢來監視您的,我也是逼不得已。”
“那她為什麼要指使你殺細柳?”
“因為……細柳不忍心害您,又企圖逃出宮去。她知道的太多,張貴人害怕她洩密,索性殺了滅口。”
“張貴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本宮與她素不相識,為什麼要害我?”
蕪菁垂目道:“這奴婢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張貴人是會稽王府的細作,進宮為了迷惑先帝,他們經常在一起密謀,我只是傳話的線人。”
君羽蹙眉道:“那她為什麼要自盡?是不是先皇的死和她有關?”
蕪菁答道:“我聽細竹說,張貴人用了種毒香,才使陛下暴斃的。但是她並沒有死,只是服了假死藥,明天運出宮去,十二個時辰後就能醒過來。”
“原來是這樣。” 君羽點點頭,“我可以饒不不死,但是這幾天你必須待在屋裡,以後還要你出來左證。”她轉頭吩咐嵐兮,“將她鎖在這屋裡,除了一日三餐,誰也不許接觸。”
翌日,君羽早早守在東華門口,果然天還未亮,就有一輛馬車趕著要出宮。
她緊跟著尾隨出去,自從武帝駕崩,沒人再約束她,出宮也變的相對自由很多。
沿著崎嶇小路走了很久,經過一段山陰,終於到了秦淮河畔。那輛馬車隨著人流湧動,很快沒了蹤跡。君羽站在街上,人潮來來往往,從身邊擦肩而過。
她喪氣地走著,後悔剛才一時疏忽,把車給跟丟了。恍然走到一處酒肆跟前,正是煙雨樓。想到這一年來的物是人非,她心頭感慨萬千,不知不覺踏進去。
過門越檻,正廳裡依然魚龍混雜,滿滿一屋子酒客,划拳調令嘈嘈雜雜。她處在這個喧鬧的環境裡,突然有種久違了的親切。市井裡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至少不用爾虞我詐,戴著面具互相猜忌算計。
小廝笑著迎上來,開口就問:“姑娘,您要吃酒呀還是借宿?”
君羽低下頭,看看自己的裝扮,素白曲裾,交領裡透出一抹薔薇粉的褻衣,松綰的笄上插支流蘇簪子,耳邊明珠盪漾,細巧玲瓏。原來早上走的太急,竟將平日的常服穿了出來。
她依舊找到以前的位子,環視四周,雕花窗扉半推半掩,牆角擺了盆墨竹,乾淨幽僻。這裡每天迎來送往,一年過去,居然什麼都沒有變,原來嬗變的只是人心。
要了幾碟小菜,一壺清酒,她才想起來又沒帶錢,於是從腕上脫下玉鐲,好不吝嗇地拿去抵帳。轉頭望向對面,二樓的雅閣依然紗幕低垂,隱隱綽綽,有幾個人形。
她揚唇苦笑,發現自己經歷了這麼多,還是沒有一點長進。至少在感情上,她是優柔寡斷最放不下的那個。
趁著愣神的功夫,背後突然有人說:“把鐲子還給這位姑娘,這錢夠不夠抵帳?”
君羽覺得有點耳熟,回頭看去,黑衣男子投來禮貌的微笑,她想了想,突然憶起是裴紹,於是也示好地點頭。
“對不起,我還有事失陪了。”她站起身要走,裴紹卻在背後叫住:“請等等,我剛燙了酒,要不要來飲一杯?”
“不必了,謝謝。”她加緊步伐,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避開那些不堪回首的一切。
裴紹又說:“只是故人敘舊,有點私事想請教。”
君羽推脫不過,只好點頭答應下來。上了二樓,依舊是白絹籠成的雅閣,早有幾個侍女爭相打起簾幕。閣裡的人一靜,都有些詫異地盯著她。
裴紹自唇邊泛起一絲得意的笑,嚷著說:“大家都認識,怎麼還大眼瞪小眼的,進來吧!”
果然如她預料的,還真是狹路相逢。君羽平靜地走進去,心想桓玄都應付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公主,你怎麼出來了?”王練之第一個反應過來,面上又驚又喜,彷彿還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君羽在他身邊坐下,很自然地別過目光,全然不去看對面的謝混。
“哦,出宮有點事,碰巧遇上了。”她語氣淡然,相較比以前成熟了很多。明眼人誰都看的出,這半年來她蛻變了多少。
謝混臨窗而坐,正好與她面對面。他的目光亦在她臉上迂迴一瞥,淡然地別開,兀自低頭斟酒。
裝神又弄鬼(下)
氣氛驟然沉重起來,變的古怪且尷尬。自從上次在東華門,王練之倉促式地表白,讓君羽對他也若有若無地形成了一曾隔膜。幾乎半年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