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都無可能!既然如此,他們何必讓彼此難堪,又讓他國之人看笑話呢?
原召剛想開口,就見易洛擺手阻止:“朕不想聽你再說類似的理由。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不可能回來的人,讓國之干城冒險進入他國!”
——他是東嵐王,他只能首先考慮東嵐的利益!
——很明顯,這種交換不值得。
原召無法反駁,卻也不願放棄。想讓易洛改變想法,他必須換一個理由!
有那麼一瞬間,原召心中閃過無限憐憫與厭惡交織的複雜情緒——這就是一國之主必須的思考方式嗎?
——還是,之前所有的瘋狂舉動僅是一場戲?
這個念頭閃過的剎那間,原召心中猛地一緊。
的確,無論是他還是職方司在內的職方士與在外的間者,在過去的三年中,都承受著來自於王上的巨大壓力,只為尋找紫華君的下落,但是,易洛真的希望找回紫華君嗎?
仔細想想,原召忽然發現,這三年中,易洛都沒有去碰雲水莊,而僅憑他收集呈報的情報,便可知雲水莊與紫華君的關係絕對不簡單。即使撇開這點不談,僅從東嵐的角度出發,對雲水莊中那些身份實在驚人的成員,易洛也不應該那樣無動於衷,可是,事實呢……
原召在那裡想著心思,易洛自然看在眼裡,稍稍思忖便知他的想法,不由嗤笑一聲:“原少監,你在想什麼?”
原召惶然行禮,不知如何回應,隨即就聽易洛冷言:“朕當然要她回來,但是,若是她並非心甘情願,難道要她回來與朕針鋒相對地為敵嗎?”
他如何想放手,但是,不放手又如何?當真走到那一步,便再無迴旋的餘地了!
三年前,當他的情緒平復下來,不甘與無奈在心中糾結,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自己的父親為何那樣決絕地對待母親。
——離開的人已沒有挽回的機會,除了洩憤,自己還能做什麼?
——與父親不同的是,他在發洩怒火的同時,也無比清楚地明白,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沐清凜然,看著易洛堅決的神色,他忽然心念一動,有了不同的想法。
“王……”猶豫著,他還是將新想法說了出來,“臣覺得,既然永寒下了請簡,我們倒不如順水推舟!《紫韞》不值得,安陸卻值得!”
易洛與原召都一愣,先反應過來的卻是原召:“沐相的意思,這是削弱安陸的良機?”
沐清點頭;“《紫韞》失蹤多年,也從未見安陸有找尋之舉,永寒手上怎麼會有此物?”
“那是……”原召倒是知道原因,但是,剛開口便被沐清伸手示意不用說。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安陸王看重《紫韞》嗎?”沐清微笑。
易洛此時也明白他的意思了,心思一轉,也有些動心了。
“……自然是看重的!”見沐清停頓了一下,自是不好讓他唱獨角戲,原召無奈地接了一句世人皆知的事情。
——安陸王莫頡對聖朝的一切都極為看重,偏執地認為聖朝的一切都別有深意,斷不會認為《紫韞》無足輕重。
——永寒過去二十多年勸不了父親,現在就可能勸得了嗎?
——結論顯而易見了。
——那對父子必起爭執。
“但是……”原召皺眉,對此略有異議,“安陸王對永寒一直都很信任,未必就……”
“可一可再可三乎?”沐清搖頭,“永寒犯了太多忌諱,若是父子情深時,一切都無妨,但是,根據種種情況來看,這三年來,他們父子見面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安陸王近十年來寵愛鄭後,本就偏愛幼子,各種儀制早與永寒這個元后所出的嫡子相同,誰又能說得清安陸王到底有沒有廢長立幼的打算?”
易洛點頭,輕笑著言道:“就算他們是在演戲也無妨……只要安陸人相信,你說的就是事實,安陸……”
“……必起內亂!”原召的聲音不高,卻很清楚,臉色隱隱有些蒼白,沐清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易洛,易洛微微傾身,關切地道:“卿若不豫,可先行退下!”
原召深吸一口氣,十分堅定地搖頭:“臣無礙!”接著便道:“此事大有可為!永寒元服之時,安陸朝野就有立儲之論,但是,適逢王后薨逝,吉禮不行,此事便耽擱下來,隨後就是大王子奪嫡,又鬧了幾年,跟著……鄭後入宮,獨佔王寵,鄭氏的勢力迅速擴張,七王子出世後,鄭氏與永寒一系更是勢成水火,所以,永寒雖是安陸朝野賢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