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安陸之行,真的只是為了完成白王對雲間國主的承諾嗎?
三個人各有心思,隨從自是不敢多言,因此,直到抵達出口,一行人中無一人開口說話。
出口是一家野店的井口,楓舞與天羽都在焦急等候,旁邊自是早已備下的薑湯與披風。待凌晏抱著白初宜上來,天羽立刻就端了兩碗薑湯過去,楓舞則立刻將披風裹到白初宜的身上。
熱辣的薑湯喝下,寒氣一掃而空,凌晏眉間陰鬱之色卻並未散開,本來一臉欣喜的天羽也不由有些惴惴不安。
“楓舞……”
“阿宜……”
白初宜與凌晏幾乎同時開口。
周圍的人都是一愣,一旁本來因為脫困而興奮的隨從立刻想起秘道內的事情,全部噤聲不語。
風絮是最後一個上來,沒到井口,就聽凌晏異常冷漠的聲音:“你也許不喜歡聽,但是,作為知交,我必須說……”
“你的心仍在東嵐。”
“若是捨不得,不如放開心懷,再試一次吧!”
………【第九十七章 決斷】………
“若是捨不得,不如放開心懷,再試一次吧!”
一片寂靜中,凌晏的話語透著一絲無奈而言的冰冷,竟是半點樂觀鼓勵的意味都沒有。
天羽不明就裡,卻看得出凌晏心緒極亂,便只是緊挨著他的手臂,一言不發,楓舞知道得多一點,但是,諸多事情湊到一塊,她並不是很樂意白初宜回東嵐,只是,要出言反對,她也做不到,看了一眼沉默著坐在一邊的白初宜,她只能沉默了。
白初宜只是裹緊了披風,雙唇抿緊,神色卻透著淡漠,彷彿沒有聽到凌晏的話。
這個院子本就不大,十幾二十個人站在一塊原是極熱鬧的,此時卻如冰雪寒原,一片死寂,所有人竟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絕對不可以!”
風絮的聲音恍若重錘擊冰,一聲斥喝竟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凌晏眉頭一皺,看向方從井口跳出來的風絮,冰淡依舊:“為何?”
風絮站定,顧不得徹骨的寒意,便急切地對凌晏解釋:“晏,你不瞭解易洛!”
——所以,看出白初宜的心之所繫,他才會說出這樣的建議。
凌晏皺眉:“對!我不瞭解他,但是。阿宜該瞭解他,我只是說我的建議而已,難道阿宜是那種但凡聽到建議便會採納地人嗎?”
風絮語塞,心中明白凌晏說的極對,便默然無語地盯著白初宜。
野店簡陋,只有一些粗笨的傢什,而院子又太小,夥計只擺了一張長條凳,此時。白初宜就裹著披風坐在那裡,眼中神采凝淡,卻沒有看任何人。
“白姐姐,你怎麼了?”天羽心思無邪。直覺地就感到白初宜有些不對勁。
一聽到天羽的話,凌晏與風絮同時臉色大變,直奔白初宜的位置而去。
“我沒事!”彷彿驀然驚醒,白初宜忽然開口。生生阻攔下兩人。
“當真沒事?”凌晏對夜醉並非一無所知,聞言便出聲追問。
白初宜淺淺微笑:“能有什麼事?只是在思量你的話而已。”
“阿宜!”風絮遽然變色,聲音竟有幾分淒厲的意味。
“只是……”白初宜笑容不變,語氣卻有幾分蕭索。“受傷是教訓,同樣的傷非捱上兩次就是愚蠢了……”
風絮稍稍鬆了口氣,凌晏卻緩緩搖頭。隨即想起她此時已是目不能視。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阿宜,人有時候身不由己。但是,人心從來不由己!更何況,這不是大是大非,可以吸取教訓!”
白初宜再維持不住淡然的神色,眼神一黯,茫然地抬頭:“晏,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試過?”
白初宜緩緩站起,輕嘆一聲:“所以,就如子然所說——絕對不可以!”
話已至此,凌晏也只能嘆息一聲,再不多說。
——他又不是不知道,三年前,並不是她第一次離開東嵐啊!
——對易洛,她實在是退讓到無路可退,堅持到筋疲力盡……
——也就無力,更無心地再做任何努力了!
聽到凌晏地嘆息,白初宜微微動唇,卻終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披風裹得更緊,一動不動,直到楓舞再看不下去,走過去打算拉她進房間,卻被凌晏出聲阻止:“子然,阿宜的身體不好,你送她到房間休息!”
楓舞一愣,剛要說話,卻見白初宜並無意見,任由風絮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