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有威信,但對這些侍從而言,曹正遠比孟姬更能掌握他們的生死,方聽到他狠厲的聲音,所有人便跪了下去,再聽到最後的命令,所有人更是臉色蒼白,卻只是齊聲而應,隨即退出。
曹正臉色稍緩,轉身對白初宜請罪:“屬下失職,請姬君降罪。”
白初宜根本不清楚他該領何罪,不過,她對此事本就不滿,略一沉吟便道:“難道你認我知道該如何降罪?你自己看著辦吧!”語氣淡漠之極,曹正只能低頭請罪,隨即起身。
仍舊呆立在珠簾旁的女子聽到她這番話,不敢置信地望向她。白初宜這才轉頭看向她,隨即淡淡一笑,問曹正:“族法森嚴是吧?這位孟姬就沒有罪嗎?”
曹正一愣,方想回答,就聽白初宜道:“別跟我解釋,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過,不能因為我不知道,就不治罪吧!”
“屬下斷然不敢如此!”曹正低頭回答。
白初宜這才看向那位孟姬:“我是白子風的女兒,家父素重律法,既然這裡有族法,那麼,一切自有準繩,你不滿,自可訴諸當言之人,但是,我卻沒有義務陪你發洩,更沒有義務容忍!”
那名女子盯著她,一個字也說不出,白初宜卻不再理會,起身走進裡間地寢室。
………【第二十章 意義】………
“白子風的女兒……”
“是的,主上。”
曹正垂手站在酸棗木圍床的的旁邊,低著頭,不敢看盤腿坐在上面的老人。
老人沉默了很久,才再次開口:“很固執……”
曹正不知如何回應,只能沉默,卻聽老人嘆了口氣:“你也領罪了?”
“是!”曹正坦然回答,“屬下管理有失,自當領罪。”
“嗯……”老人未置可否,“孟姬呢?”
曹正抬眼看向老人:“刑堂典令言,孟姬為宗族上人,刑堂無權處置,已請示宗親堂。”
碰!
曹正聞聲低頭,不敢看震怒拍案的老人。
“都以為我要死了,是不是?”老人的語氣十分溫柔,但是,絕對不代表他的心情也是如此。
猶豫了一下,曹正還是將下情稟明:“主上……宗親堂已頒文……”
這種語氣讓老人猛然轉頭,盯著曹正一動不動。
曹正心中苦笑,卻不敢流露出來,只能更深地低頭,小心翼翼地低聲道:“宗親堂文:長幼之序,禮之基也,長姬遇孟姬無禮,方有諸般亂為,孟姬禁足自省三日,長姬禁足十日,抄錄《內儀》十遍。”
曹正不敢不稟,畢竟,老人肯定會知道這事,那時,必定會怪罪於他,而他此時稟了,也就必須承擔老人隨之而來的怒火……
他做好了準備,老人卻沒有發火,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長姬有什麼反應?”
曹正一愣,隨即笑道:“長姬將文書奉還,在文書末尾寫了四個字——自以為是。”
“呵……”老人聞言大笑,“的確是白子風的女兒!”
“主上……”曹正卻不由一愣。沒料到老人會這樣說。
老人笑了一會兒,方漸漸止住笑意。看著親信屬下,淺笑而言:“白子風就不是我的兒子了?”
“主上……”曹正激動不已,禁不住淚流滿面,一下子跪倒。
“子端……”老人無奈地輕喚,“你說,當年,是不是我錯了?”
曹正卻難以平靜,自然也無法回答,老人又何嘗真的是要他回答,見他那副無法開口的模樣。也沒有惱,只是怔怔地出神。
“你們想方設法要我回來,就是讓我見識這種混亂?”
白初宜見到曹正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讓曹正不由苦笑。
“姬君放心,宗親堂已收回文書……”
“便是不收回,又與我何干?”白初宜冷冷言道,重重地將手中的銀匙敲在碗邊。
“姬君……”曹正不由皺眉,心中愈發緊張。
白初宜冷笑,手鬆開匙柄,指向食案上擺著地諸色菜點:“食不厭精,但是,諸如這般講究的膳食,我不是第一次見識。卻也屈指可數,各色器皿,金銀玉石,無不貴重,貴族地實力真的令人心驚!”
“姬君。您亦是我族之人。”曹正正色相告。
白初宜揚眉:“是嗎?”
曹正的眉頭緊皺,盯著白初宜看了好一會兒,才道:“姬君既然敬父……子君至死仍守族法,姬君卻是如此態度……您以為子君真的會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