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不周,致王遇刺,並非臣的過失?”白初宜低頭跪著,語氣卻是不卑不亢的淡漠。
“你敢說不是你?”易洛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強拉她起身,“除了你,還有誰知道朕的行蹤?”
易洛的力道很大,白初宜忍不住皺眉,卻很認真地反問:“王是說臣意圖弒君嗎?臣對您效忠了,以父母之名,您忘了嗎?”
易洛盯著她的眼睛,卻只看一片深沉的黑色,只能憤然甩手放她,冷笑著道:“你還記得你效忠了?很好!紫華君,朕很高興聽到你這樣說,但是,朕一字也不相信!”
白初宜並未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因為,你根本什麼都沒說!”易洛轉身到榻上坐下,臉色陰沉。
從頭到尾,白初宜根本就沒說明任何事。什麼都沒承認,什麼也都沒否認。
白初眉輕笑著挑眉,看著易洛,很平靜地道:“王安然無恙,不是也沒有否認遇刺嗎?”
易洛看著她,不動聲色,卻也沒有否認。
沐清看著這兩人,忽然覺得自己根本是多餘的,默然一笑,悄悄離開。
他知道這兩人的糾葛,卻也明白了,柳敬華為何會懷疑他們兩人的決裂根本只是在作戲。
——他們對彼此都太有信心了!
………【第十章 機會】………
楚城縣衙並不大,前後不過三進,易洛住在居中的院子,邵楓等人佈防都以此為中心安排,但是,因為易洛之前有交代,白初宜進去後,紫華軍便退到最外面的防衛圈,沒人敢隨意靠近。
沐清離開易洛的居處,剛打算喘口氣,就見縣衙大門外,楚城令一個勁地衝他揮手,他心裡一驚,以為又出事了,連忙出去。
楚城令陸越一頭冷汗,抓著沐清地手,聲音壓得極低,語氣卻十分緊張:“沐大人,出大事了,西城好像有人出現疫症了!”
“什麼?”沐清大驚,卻總算將那聲驚呼聲壓低在僅有兩人可以聽到的範圍中,“確定嗎?”
“不確定。只是好幾戶人家都有人上吐下瀉,有老人說看著像!”陸越也沒有把握,“郎中又都在縣衙,沐大人,您看是不是先讓郎中去看看?”
沐清有些猶豫,正要轉身,卻忽然聽到一道清脆的金石相撞之聲從中院傳來,不由驚呼:“怎麼……啊!”話未說完,他已被邵楓強推進門房之中,摔倒在地,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一陣急促的哨音,緊跟著是邵楓的聲音:“上弩!”
強弩比硬弓的威力大,射程也遠,但是,體積與重量都不小,攜帶不便,一般只在軍中使用,親衛隨從不會配備,不過,沐清知道,紫華軍是例外,他們的裝備中有一種很精巧的機弩,小巧但不影響威力與射程,是白初宜一時興起設計的,因為大量使用精鋼,價值不菲,也就沒有在東嵐軍推廣。
“留活口。”邵楓的命令清晰入耳,沐清不知道外面是什麼狀況,又擔心給邵楓他們惹麻煩,不敢輕舉妄動,一時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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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宜很清楚易洛的想法,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他都需要一個絕佳的理由,“勾結行刺”無疑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即使她不讓道遠行刺,易洛說不定也會讓人演上這麼一出。既然如此,她自然想讓情況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易洛的憤怒並非因為行刺,畢竟他並未受傷,而且,因此而來的利遠大於弊,他完全沒必要生氣。他所有的怒意都來自於他很清楚,那一劍即使不要他的命,也絕對會他重傷。
白初宜的態度很清楚——她不要他的命!那麼,結論也顯而易見——她想阻止他的行動。
“你就這麼想庇護易庭?”易洛問得艱難,心中的怒意勉強按捺下去,卻也因此更加難耐。
白初宜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似乎想確定什麼。易洛因此更回火大。
“臣只是想給易庭殿下一個機會。”白初宜還是回答了,雖然不是完全符合易洛的心意,但是,畢竟讓易洛稍稍滿意了一些。
“機會?”易洛冷笑,“紫華君,你只是想讓自己好過吧?”刻薄的話語毫不留情。
白初宜卻笑了:“臣自然希望自己能好過一些。”
“好!”易洛無話可說了,“朕倒要看看,易庭能不能讓你好過一些!”
“謝王成全。”白初宜立刻答謝,誠意十足。
易洛起身走近白初宜,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隨即站住,易洛這一次卻執意靠近她,按著她的肩,問得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