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比起平時多了許多女子的味道。她伸出手，還沒有碰到榮若，就被榮若突然的抱住，接著便是耳邊細密的啜泣聲，像個孩子一樣的委屈，綿延。伸出的手就那麼在半空中停住，然後扶上了榮若凌亂的黑髮：“我知道你心裡委屈。”

嗚咽的腦袋在她肩上迅速搖了搖：“你還有你的皇帝弟弟，也還有我。榮若，除了皇位和這個，我能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我什麼也不要，姨母。”榮若哽咽的聲音從頸窩傳來：“我不委屈，我只是難過。我知道姨母不喜歡我靠近，但是隻有今晚，只要一下下，姨母。”

無憶

盛世之變　第五章：鳳棲梧桐（8）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10…7…28　9：23：46　本章字數：1562

“年輕人，會為愛情難過是理所應當的，這沒什麼丟人的榮若。”風無憶安慰他道：“會有更好的女子被容若喜歡。到時我會送榮若走，永遠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永遠不用再戰鬥了。”

“姨母，會為愛情難過嗎？”榮若從風無憶的懷抱裡退出來，看著眼前和自己一樣大的女子。

“我……已經不是年輕人了。”風無憶拍拍他的頭：“和榮若相比我已經很老了。”

榮若在風無憶臥病在床，再也拿不起雲龍劍時無數次回憶起這個夜晚的這句話，很早的時候，風無憶就預告了自己過早的衰弱，因為劍磨得太快容易折斷。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卻那麼久才想到。只是當時，他卻孩子氣的回答道：“姨母就會糊弄我。姨母真的喜歡御史大人嗎？”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不知道姨母喜歡大人的理由。”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嬰寧的理由。”風無憶回道，榮若的臉漲得紅了起來：“姨母，您又這樣，我明明告訴過您。”

“哦，就是因為在姜府的那一次相見，你在人群中看著她，但她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你？因為你喜歡在財富面前那樣淡然的她，喜歡富有天下依舊白璧無瑕的她？”

“姨母！”榮若有些急了：“您又笑我了。”

“我沒有笑，榮若。”風無憶將臉繃得一本正經：“而且，這份淡然今天已經因你打破了，瞧瞧我安分守己的妹妹為你連休夫的話都說出來了，我是該高興還是該抑鬱呢？”

“姨母，您越來越過分了。”榮若干脆背過身去，風無憶笑著走上前搖了搖他的肩：“好了，榮若。我不能說我喜歡御史大人，因為……我很愛他。”

榮若驚訝的轉過身來，看著月下一臉笑意卻認真的風無憶：“我不能告訴你為什麼，但是我愛他，因為愛他我可能會做出任何看起來是在傷害他的事。榮若，你是我最信任的屬下，也是我的侄兒。無論我做了什麼，你都要牢牢記得，那是因為我愛他。你或者說你們，任何有能力保護他的人，都要為我保護他。”

“姨母，能夠肯定從今就只愛他一個人。”

“很久之前就只愛他一個人了，榮若。”

“好。”榮若抹了一把臉上未乾的淚：“我跟姨母發誓，榮若會用生命保護姨母所愛的人。”

“不用生命了。”風無憶拍拍他的面頰：“如果非要我選，我還是選我可愛的小侄兒吧。”

“姨母……”榮若又有些氣惱的跺著腳，總被當做小孩子，他也是有脾氣的。

榮若回憶起當初能在那一夜從徹底拒絕了自己前半生的愛戀的痛苦中熬過來，或許是因為他的內心也真的如人們所說，多少是戀慕這洛安王殿下的，願意為了她的教導，放棄自己的所愛，也矢志不悔。但那不是一種膚淺的愛情，而是比愛情更高的一種依戀。在童年無盡的灰暗和藐視中，他先愛上了清泉一般流入他的生命的嬰寧，接著被雲煙一般的無憶烙入血骨。他可以放棄愛情，但決不放棄骨肉。在無盡的殺戮中，在他無數次懷疑自己或許等不到那份夢一樣的愛情時，是她將他攬入了懷中。雖然他很少接近風無憶，只能保持距離的跟著他，也絕不會忘記，她對著跪在地上愣愣的他說：“榮若，我是你的姨母。”在那個所有人都否認他，告訴他並不是翠微夫人所生，而只是個野種，不配姜氏時，只有她承認了他。那句話對他彌足珍貴，那一天開始他有了親人，相依為命的親人，是他的姨母。他可以失去一切，但決不能失去她。從那一天就決定好了，她告訴自己身為一個皇子該有的責任與氣度，所以即使是讓他放棄愛情，他也義無反顧。

無憶

盛世之變　第六章：宮闈變換（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