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只是說：“榮若，你去吧。”便拉著想要回頭的穆軒快步離開了。

幽深的長廊上，榮若停下腳步，轉過身，躬身低頭等著風嬰寧開口。

“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嗎？因為我今天唐突的請求？”風嬰寧溫和的問道：“如果是，我向郡王道歉。”

“殿下言重，是臣冒犯了。”榮若依舊沒有抬頭。

“榮若，你真的那麼喜歡姐姐嗎？喜歡到不能接受任何人，寧願一生都在她的身邊，僅僅是看著她而已嗎？”

榮若沉默著，風嬰寧緊接著說：“你告訴我，榮若。如果你願意，那個誓言是可以不作數的。三日後才會宣佈這個旨意，我期待你改變你的選擇。”

終於，榮若抬起頭，漆黑的眸子直視著風嬰寧淺淺的紫眸：“殿下，臣愛著洛安王殿下，比這世上任何人都要愛著她。對父母，親人，愛人所有的感情，臣都獻給了洛安王殿下。哪怕她從不回顧，臣也願意永遠雙手捧著跪在她的身旁。一生只求一次顧盼，便心滿意足。臣不會為任何事情改變自己的誓言，臣無法欺騙您，因為您不只是易安王，還是洛安王殿下的妹妹。殿下愛您至深，臣不能騙您。”

無憶

盛世之變　第五章：鳳棲梧桐（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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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若看進那雙紫眸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心中反倒沒了想象中的忐忑。原來騙人可以這麼容易，看著那雙受傷的眸子，他剋制住了自己抬手去安慰她的衝動，他緊緊的握著斷雲劍，眼中閃過的是風無憶將斷雲賜給他時的樣子。如果不是洛安王，他將永遠沒有機會得到易安王的垂青，只能遠遠地看著她的身影，成為保護她的眾人之一。所以他即使親手扼殺自己的愛情也絕不辜負國家的大義，這是洛安王殿下他的姨母教導他的，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天朝更重要。因為是王族，因為國家是屬於自己的家族，所以才更要珍惜國家的榮譽。

風嬰寧站在那裡，突然笑了，接著清亮的笑聲在長廊裡迴盪，榮若看著她，面色已經沉靜，毫無改變。

止住了笑聲，風嬰寧盯著榮若道：“瑞賢親王，榮若將軍。我，風嬰寧生於慧明皇帝神安三年，於女帝樂安元年十歲時繼易安王位，至今十七年，掌管天下財富，進退行止，安守禮法，所求之事，無一不得。今日，榮若親王是第一位，也讓本王知道了天下財富唯一換不來的是赤誠真心。但，他日若是榮若將軍改變了心意，本王隨時願意不計前嫌，接納將軍。”

“天朝因洛安王掌兵權，所以一生只設一位洛安王妃。因易安王掌財權，便允可同設兩位正妃。臣深感先皇族之英明，但臣是一位戰士，自當以洛安王為標，馬革裹屍終不悔，但為天下求太平。”榮若拱手道：“恕臣無禮，先行退下，以免洛安王殿下等得著急。”

榮若剛一轉身就感到銀色王袍長長地衣袖被拉住了：“我知道榮若將軍的意思，我並沒有把將軍和任何人置於同樣地位的想法。如果將軍願意，我可以休掉當時的夫婿。姐姐，她永遠不會等著你，難道你不明白嗎？討厭男子近身的她卻能坐在王夫身邊宴飲，她不會回頭看你，更不可能等你的。”

“臣，知道。臣身為一個戰士，在做每個戰士都做的事，那就是仰望殿下。”榮若扯過自己的袖子，他不想做這麼冒犯的舉動，但是如果再不離開，他恐怕自己無法抑制的轉身去抱住她，答應她的要求。他們從此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離：“也請殿下好好對待梧桐大人，生活幸福。”榮若走得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風嬰寧站在那裡，並不顧他已經走遠的身影，淡紫色的眸子使勁睜著，彷彿藉此就能控制住呼之欲出的淚水。她從沒有如此想要過什麼，她根本不用如此費力的祈求，但是第一次開口就被徹底的拒絕，心彷彿被針細密的扎著，又在火上烤。可覺不出疼來，只是麻麻的裂開似的，讓她動彈不得。

但榮若也並沒有在這個夜晚安眠，在屬於他的院落裡一遍又一遍的舞著劍，即使只是木劍，也將新換的竹人砍得七零八落。停下來喘著氣，汗一滴一滴的落下來，浸溼了身上的單衣，死咬著一口白玉似的牙，那狠勁好像非要咬碎了才甘心。散落的發粘在臉頰上，眼睛微微有些泛紅，卻沒有眼淚。

“榮若。”風無憶悄無聲息的出現，榮若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行禮，只是還是低著頭，站在那裡，手中的木劍掉落在地上。

緩步走到榮若身邊，因為天氣熱，風無憶穿了鵝黃的冰紗長裙，發也照天朝女子夏日常梳的樣子梳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