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並不是到銀行劫案的現場去勘查,而是和費南度一起去找喬安嬸嬸!
我才聽到這裡,就忍不住道:“找這種鄉下女巫有甚麼用處!”
我一多口,白素就停止不再往下說。張泰豐和那兩人一起叫:“別打斷話頭!”
我停了一聲,不再說甚麼,白素這才繼續敘述,她說明了她去找那個喬安嬸嬸的原因。
白素第一行動就去找喬安嬸嬸,原因之一,是因為當時這位老婦人在現場,目睹一切經過,如果需要再一次知道事情的經過,喬安嬸嬸就能夠提供第一手資料。
雖然我還是認為沒有必要,因為一切經過都有錄影帶紀錄下來,再真實不過。如果聽一個鄉下女巫來敘述經過,就算她記憶力好,在敘述的時候也必然加油添醋,絕不如錄影帶紀錄的真實。
我只是這樣想,並沒有再出聲。而白素解釋她第二個原因,是為了喬安嬸嬸所說的“果報之神”。
她感到在銀行中發生的事情,可以和所謂果報之神聯絡起來。她的根據是,“報應”這回事以許多不同的形式發生,而在銀行中發生的事情,是很典型的一種“現眼報”。
所謂“現眼報”的意思是,報應立刻實現──匪徒要殺人,結果變成殺死自己。
既然提到了所謂“報應”,就當然一切都依照所謂報應的邏輯來推斷,其間不存在普通的合理或不合理,只存在在報應的邏輯之中是不是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報應的最高原則是“惡有惡報,好有好報”。匪徒要殺人,是惡,所以應該有惡報。而匪徒就在要開槍殺人的那一剎間,變成了向自己開槍,報應立刻發生,這就是“現眼報”。
又根據報應的邏輯,是有一種力量在主持報應的執行。這種力量神秘莫測──凡是莫測高深的現象,就可以歸之於神的力量。
所以有“果報之神”這樣的神,掌握報應的執行,也是必然的事情。
白素循報應這個方向,去了解銀行中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事情,實在是完全沒有其他設想可以成立的情形之下,才會這樣做。
因為大家雖然常常把“報應”掛在口上,可是在實際上,惡有惡報、好有好報的情形,非常非常少見,少見到了可以憑此推斷“報應”這回事並不存在的地步。
所以白素把整件事定性為報應事件,實在是虛無飄渺之至,沒有實際可供追尋的線索。
事實也確然如此──白素的唯一線索就是鄉下女巫口中的“果報之神”而已。
然而白素不但將銀行中發生的事定性為報應事件,她進一步把探險隊遇上匪徒的事件,也納入了報應的範圍,而且也是“現眼報”。
白素的進一步說明是:兩件事情雖然發生的時間地點不同,是性質卻完全一樣,都是窮兇極惡的匪徒要殺人搶劫,結果槍口卻對準了自己,完全合乎惡有惡報的原則。
八、現眼報
白素花費了大量唇舌來說兩件古怪的匪徒自殺事件和報應有關,儘管她說得很詳細,可是立論的根據還是很脆弱。
她立論的唯一根據就是真有報應這回事。
而是不是真有報應這回事,完全無法證實,所以她的立論實際上也不能成立。
若是換了一個環境,我早已經出言反對了。而這時候我反正是在山頂吹風,就隨便白素說下去,沒有反駁。
白素基於這樣的信念,又知道喬安嬸嬸提到過果報之神,所以她感到和喬安嬸嬸的會面很重要。
白素是在費南度的陪伴之下去見喬安嬸嬸的,她把這個過程也說得很詳細,我不再重複,只指出她這樣做的目的,是要說明這位喬安嬸嬸並不是我口中的“鄉下女巫”那麼簡單,而是在巴拿馬全國範圍之內,很有影響力的一個掌握了一定神秘力量的人物。
相信她有神秘力量的,不但有一般的民眾,也有像費南度那樣的高階官員。
喬安嬸嬸住在一條長的一百公尺的巷子盡頭,當費南度、白素和紅綾去到的時候,狹窄的巷子中擠滿了人,都是來自各地,甚至於有不遠千里而來的人,帶著各種各樣的問題,來向喬安嬸嬸懇求指點迷津。
白素所描述的這種情形我完全可以接受。因為這種情形雖然很礙眼,可是在各地都有存在。
我就曾經在一個世界上第一流先進的大城市中,看到過類似的情景:在凌晨三點鐘,就有看來衣冠楚楚的男女,在汙穢的橫街裡排隊等候,目的是求見一位盲者。據說這位盲者能知過去未來,具有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