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門主,保護他們!】
【文書生,趕緊喝口水吧潤潤吧,你嗓子都啞了】
【溫水加蜂蜜潤喉。怎麼樣,老子是不是想的特別周到?】
文京墨狠狠閉眼,腦中又浮現起那噩夢一幕——
血色弦月之下,赤發白目,飛墜而下,墮仙如魔。
【文書生!】
千鈞一髮之際,急速衝撞而來某人驚慌的目光,甚至比天空烈陽更耀燦,刺痛雙眼。
【文京墨,阿瑟受傷不怪你!】
【是天清的功力不足,才會連累你二人,是天清的錯!】
清風中,身姿如劍的青年,眸光清澈如水,卻是比天邊的皎月更令人自慚形穢。
文京墨慢慢睜眼,喉頭髮緊,雙眼發乾,腿腳就如灌了鉛一般,僵在原地。
【千竹兄,是天清見過最聰慧之人。】
【文書生,你可是老子花了五萬兩買來的賬房先生!】
【文書生……】
【千竹兄——】
玉面書生無奈苦笑,抬眸遠眺。
頭頂,天空蔚藍,萬里無雲,朗風輕掃,令人心曠神怡。
最聰慧的……賬房先生嗎……
牙色長衫隨風輕輕蕩起,仿若飛鳥羽翅,欲展翅翱翔天際。
“大哥哥,你怎麼了?”
身側傳來一道稚氣嗓音。
文京墨身形一震,低頭望去,但見腳邊不知何時冒出一個四五歲的光頭男娃,正拖著兩條鼻涕拽著自己的衣角。
“啊,對不住對不住!”一個婦人急忙跑過來,抱起小男娃,急匆匆走了。
小光頭趴在孃親懷裡,兩隻眼睛還直勾勾望著文京墨,奶聲奶氣道:
“孃親,那個哥哥臉上在笑,可是眼睛在哭呢。”
“又哭又笑的那是瘋子!別亂說!”
“不是啦,孃親,大哥哥的眼睛哭得很高興呢!”
“哎呦,你個小崽子,再胡說八道,就揍你屁股!”
“可是,孃親……”
小光頭的聲音漸漸被嘈雜人聲蓋住,再也聽不到了。
文京墨靜靜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慢慢垂下長睫,嘴角勾起一抹如玉溫笑,轉身走向一個貨攤。
“小哥,你這紅棗怎麼賣的?”
“哎呦,這位公子,你可真有眼光,這棗子可甜了,吃了唇齒留香,補血補氣啊!”攤主熱情介紹。
“好,稱兩斤。”
*
縣衙寅賓院廂房內,郝瑟三白眼圓瞪,一臉驚色。
【屍兄,你剛剛說啥子?文書生走了?!】
屍天清薄唇緊抿,沉重點了點頭。
郝瑟捧頰,滿面驚悚。
【難道是因為……福黎膏?!】
屍天清輕嘆一口氣,再點頭。
郝瑟立時一頓眉飛色舞抓耳撓腮手舞足蹈無聲嚎叫。
屋內其餘眾人看得是目瞪口呆,都齊刷刷看向文京墨。
“小屍,小郝這是說啥呢?”
屍天清定定看著郝瑟,眉頭抖了抖,吸了口氣,平聲如石翻譯道:
“先人、闆闆……老子的賬房先生啊、五萬兩銀子啊、就這麼飛了……啊、啊,好大一尊、財神爺啊、這是天要絕老子的財路啊、我、勒、個、去、啊……”
“咳咳咳……”眾人同時乾咳。
那邊的郝瑟又開始拍床拍腦砸胸口。
“文書生、你好狠的、心啊、就這麼拋棄了老子、和屍兄、你這是始亂終棄……”屍天清依然在盡職盡責翻譯。
“噗!”眾人齊齊噴口水。
“阿瑟——”屍天清眉峰微抖,“始亂終棄這個詞……拋家棄子更不對!”
屋內眾人憋笑憋的很辛苦。
“好了!什麼拋家棄子,小生可不是你們的老媽子!”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怒斥。
但見門板一開,一道牙色長衫邁門而入,鹿眼掃了一圈眾人,將手裡的紙包扔給了郝瑟。
眾人數目齊瞪文京墨,皆是一臉驚詫。
郝瑟愣愣抓著手裡的紙包,滿面錯愕。
“千竹兄——”屍天清眸光微動,上前一步。
文京墨掃了一眼屍天清:“屍兄,晚上給郝兄熬個補血的湯。”
屍天清雙眸圓了一瞬,清光流轉,輕輕笑了起來:“好。”
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