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屬驢的吧,倔的要死啊!
郝瑟眼皮一跳,啪一下把碗放在床鋪上:“好!不喝就不喝,聽說這米油可是美容聖品,剩下的這些正好給大哥你你敷臉!”
說著,郝瑟就往手裡倒了一坨米油,反手就朝男子臉上糊過去。
男子長睫一動,豁然睜眼,直直望向郝瑟。
郝瑟立時被鎮,全身僵硬。
男子眼中眸光一動,好似輕嘆了一口氣,拉下郝瑟手腕,用手指沾著郝瑟手中的米油,在鋪邊裸露床板上慢慢寫道:
“誒?大哥,你會寫字啊!”自穿越以來一直和文盲混在一起的郝瑟不禁驚喜過望。
男子輕點頭。
“那……大哥,你叫什麼名字啊?”郝瑟的注意力立時被轉移,“小弟不能每次都對你‘大哥大哥’呼來喝去的,太不方便了。”
男子手指輕微一顫,然後又沾著郝瑟手心的米油繼續在床板上寫道:
“天……清……”郝瑟低聲念著這兩個字,慢慢抬眼。
眼前之人,雖然瘦若枯骨,形容脫像,面色蠟黃,可那一雙藏星蘊月的眼睛……
“天清,這名字起的真好……”郝瑟表示心塞,“哪像我的名字……唉……”
男子枯瘦手指繼續寫道。
“呃、咳……恩公什麼的小弟可擔當不起,”郝瑟一臉扭捏撓了撓脖子,“小弟姓郝,赤耳郝,名瑟,錦瑟的瑟。”
男子手指一滯,抬起長睫,看向郝瑟。
郝瑟臉皮一陣發燒:“那、那啥,這名可是我老爸起早貪黑給老子起的,可是天下獨一份的好名字!”
男子雙眸中瑩光璀璨,好似一滴月光墜入山泉,盪開一圈漣漪。
郝瑟的臉更燒了。
枯瘦手指寫下三個字。
“大哥,你是第一個誇我名字的人!”郝瑟啪啪拍著名為天清的男子的肩膀,一臉感動。
可感動了沒一秒,又冒出一個疑問:“大哥,這麼說來,你姓‘天’?”
男子手指一顫,慢慢蜷起片刻,又粘了一點米油,在床板上寫了一個字。
可這次,也不知是男子氣力不濟還是米油已經乾涸,寫出的字跡十分模糊。
郝瑟瞪著眼睛瞅了半晌,才從男子的比劃順序上模糊判斷個大概:
“橫折……橫……撇……屍?!”
郝瑟死魚眼皮一跳,抬眼望向男子:“大哥,你姓屍?”
男子手指一僵,抬眼望向郝瑟,眸光盈盈,似是有千言萬語難言。
郝瑟頓時鼻頭一酸,拍著男子的肩膀,一臉感同身受道:“小弟理解,十分理解!這姓啊名啊都是天生父母給的,沒得選,只能認了!小弟不是說這個‘屍’這個姓氏不好,大哥這姓氏再怪也沒有小弟這名字怪……總之,那個大哥,哦不,屍天清同志,啊不,屍兄,咱們倆可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說著,就一臉過來人的模樣捏住男子的手掌使勁兒搖了搖。
男子定定看著郝瑟緊握的手,靜了片刻,也慢慢反握住郝瑟的手指。
郝瑟不禁感慨萬千,一把攬住屍天清的肩膀,豪氣萬千撂話道:
“好,屍兄,以後你就是我郝瑟的兄弟!咱倆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天大的事,都有我郝瑟罩你!”
屍天清靜靜看著郝瑟,眸中晨星流彩,看得郝瑟全身都快酥了,才輕輕點了一下頭。
“咕咚——”郝瑟一咽口水,拍胸喘了兩口,一拍手,“好!那麼,咱們開始換藥吧!”
說著,就轉身抓起孟三石剛給的白瓷瓶,又掏出昨夜的粉紅瓷瓶,一臉糾結:“先上哪個來著?哎呦,老子這記性,簡直是感人啊……”
屍天清看了郝瑟的背影一眼,又將目光移向床板上最後寫的那個字,慢慢用手指描繪著字形,那筆跡,分明在“屍”字中間還多了一筆,可還未寫完,就見屍天清手指一動,輕輕抹去了所有的字跡,再無半絲痕跡。
*
許久許久之後,某位現代人郝瑟才意識到這個烏龍誤會。
明朝用的乃是繁體字,所謂的“屍”應該是“屍”才對啊!
郝瑟無意識抬手掃了兩下,繼續拉呼。
“吱呀——”
門軸一響,兩道人影逆光走進,雙雙站到床頭一看,不由滿頭黑線。
“郝軍師、郝軍師!”孟三石皺眉拍打郝瑟肩膀。
“唔……”郝瑟雙眉緊蹙,腦袋在床鋪上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