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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到外折騰過一遍的清晨了。

那就是他昏睡了至少一日……王師毅小時發寒熱也沒睡下超過半日,這下卻能突破了,真不知道是喜是悲。動動手腳,都還靈活輕便,只是身上壓著的被子實在重了些,略一動彈,氣息就亂了。

樂六知道他醒了,卻不看他,只是飄過來一句:“今日你出去,到谷角那邊轉轉。”

聽了這話,王師毅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樂六。今天是怎麼回事?要放他出去?不怕他逃跑麼?還有那個虎狼密醫……去他那邊是要做什麼?

“那庸醫說要給你浸藥湯,你只管去。”樂六似乎看見他的眼神,略解釋道,“若不認識路,我引你去。”

王師毅一聽樂六要引他,以為是要同去,想都沒想就搖頭:“我記得路。”剛到安德那晚被樂六拖去拖回,他不是個混淆路線的主兒。

樂六看他那樣子,喉間抽笑起來:“你以為怎麼著?我就在這邊給你指路,你一個人出去走走。”

在這邊指路?怎麼指?王師毅疑惑,但樂六不再解釋,起身拋下一句“快打點打點”,竟然出門去了。

前腳樂六出門,後腳王師毅就翻身起來,坐在床上將全身上下都活動一番,全無束縛的感覺。身上穿著整齊的裡衣,裡外都挺清爽,好像之前的那些事情根本沒有經歷過一般──總是這樣,王師毅一醒,就發現前面的一切都像做夢。

可樂六又每次在下一刻將他的夢打破。剛要下床,身後隱痛來襲,源頭就是先前飽經摧殘的地方,警告王師毅,那些都不是所謂的夢境。

王師毅不能陷入沮喪,他必須知道樂六放他出去是什麼意思。衣服都準備好了放在一旁,不是原先他穿來的那套,素色,質地並不高檔,但放在手中輕軟舒服。

不知這是來到安德來到韓府的第幾日,王師毅總算見到點陽光。從樂六的屋子到韓府側門,一路上居然沒有一個僕役,奇怪了些,但比起這個,還是宅院外面的情形更吸引他。

踏上大街第一步,王師毅就清楚地知道,若想去谷角那邊,應該從左手邊的路走;但重獲自由的僥倖,讓他不禁違背了直覺,而是轉向距離谷角家較遠的右側──那邊向著安德北門,說不定就此出去,不用再回來。

可是,師文……邁出兩步,剛想到師文,王師毅就覺得從醒來一直輕鬆的手腳亂了起來。他明明是要向右邊去,可左腿硬擰著這想法,扭轉過來,拖動右腿向反方向走。這不同於過去被樂六掌控時那種強大的拉力,不聽使喚的左腿確實是自作主張,但是這自作主張好像是王師毅自己弄錯了自己的意圖,自己為自己糾正過來的一樣。

這不是樂六慣用的伎倆。從前樂六像是用看不見的繩索提著他動作一般,一舉一動裡盡是如屍首般的僵硬;可現在他的動作不是別人操縱的,至少不像是被人操縱的──彷彿是王師毅自己混亂了,每邁一步之前都沒有想清楚,錯誤百出,可身體的本能會替他改過來。

不對,這絕對不是我的想法。王師毅全身上下一起動作,方向變了,往左邊過去。記得那第二個夜晚樂六試過要他配合上樂六的操控,可收效甚微,怎麼經過那一晚,再睡了些時間,就這麼契合?

樂六,你究竟在哪兒控制我?王師毅覺得他控的大概是他的左腳,但左腳每出一步,右腳,甚至全身都會跟著它,配合得幾乎天衣無縫,要讓路過的人看,絕對不會察覺他身上的異樣。

這就是那些被蟲子掛進我身體裡的“鉤子”的作用……王師毅明白了,知道雖然樂六放去出來,可他是絕對無法逃出這個安德城的,甚至連韓府與谷角家之間的這條路都逃不出去。

王師毅不再與路程對抗,自行向著谷角家走去。等到了地方,看見大門緊閉,不明就裡,敲門再說。

門都快敲了一刻時間,才有人來開門。不是谷角缺了一半眉毛的虎狼密醫,而是個看似垂垂的老人。老人見他,上下一打量,就問:“閣下是……樂六那邊的人?”

王師毅聽著自己身上被掛了個樂六的牌子,覺得有些刺耳,心上不快,但只能應答下來。

“大夫有急病要看,不在家中。”老人說著,王師毅忽然發現,原來這個邪門歪道也會為人看病,真是稀奇。

“不過大夫留下話來,若樂六那邊來了個健偉男子,允他到藥廬裡等著。”老人說著,認定就是王師毅了,笑起來,“這邊請。”

走的還是小路,過了一進,便是那樹叢中的獨棟小屋──想必是老人說的藥廬了。

“請進去等大夫。”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