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我先回去了。”
“送側妃娘娘。”吳怡站了起來,向吳柔福了福身。
見一直壓在自己頭上的吳怡向自己曲膝,吳柔卻沒有想像中的痛快,只有淡淡的傷感,“如今風緊,尤其是福建那邊浪高水深,聽說聖上對大哥有重任,請轉告大哥要多多保重,吳家是聖上的臣子,有了吳家才有了一切。”
吳柔的這個提示,像是一道雷一樣的霹到吳怡的頭頂。
沉思齊讓腰疼的吳怡靠在自己的肩頭,拿著新出的地圖冊子給吳怡講解著福建的問題,當年歐陽家本是海匪出身,太祖打到沿海卻無什麼水戰出色的將領,只能望洋興嘆,這個時候歐陽氏來投奔太祖,這才組了水軍,橫掃了東南沿海,又在十年之後平定了臺灣,太祖後來封了歐陽家為鎮海侯,永守福建。
誰知道隨著朝廷開海禁,海上貿易一年比一年頻繁,歐陽家一手拿著水軍,一手掐著海關不放手,每年隨進貢朝廷銀兩,卻只是收益的小頭,聖上幾次敲打他家,歐陽家就是不肯放手,如今朝廷要打仗,急需銀兩,上上下下將目光集中到了富有四海的歐陽家。
歐陽家也知道這樣的情形,卻只是派三爺送了一百兩銀子進京,完全沒辦法滿足朝廷的需要,聖上下定了決定要收回海關跟水軍的兵權,歐陽家在福建經營百年,卻也不是那麼輕易的能觸動的。
吳怡不是普通的閨閣女子,沉思齊只是略一說,吳怡就明白了,像是大齊朝這種情形,外臣拿著海關的稅收,放在哪個國家都要出事,歐陽家現在是朝廷的眼中釘,“那這事又怎麼會和我大哥有關?”吳承祖離了翰林院之後就進了戶部,怎麼樣也和海關扯不上關係。
“我之前影影綽綽聽說大哥要進御史臺,吳側妃又說大哥跟歐陽家的事有關連,聖上十有**準備派他去福建走一趟。”沉思齊說道,他是世家子弟,又長袖善舞,自有他自己的訊息來源,吳怡回到沈家第一件事就是找沉思齊讓他出去打聽,沉思齊也不辱使命,兩天後就帶回來了準確的訊息。
吳承祖是歐陽家的姑爺,吳家是聖上的寵臣,吳家一大家子都在京城,吳承祖的忠君立場也是極可信的,他這個談判代表也好,前鋒官也好最合適不過了,看來聖上還是想跟歐陽家來軟的,可若是歐陽家不吃這一套呢?甚至是根本不賣吳承祖這個女婿的面子呢?以往朝廷也不是沒往福建派過人,結果不是被歐陽家用金元拉攏了過去,就是死得不明不白,吳承祖若是真的被派去了,頂著歐陽家姑爺的名頭也最多是穿了鞋爬刀山火海,強不到哪裡去。
聖上啊聖上,你怎麼就偏偏看重了吳家,要一步一步的把吳家往血裡火裡推呢?
“是誰舉薦的我大哥?”
“曹淳和榮海。”曹淳是馮家的人,榮海是皇長子的人,這兩派人馬在對付歐陽家利用吳家的事情上,倒是挺一致的——
半個月後,朝廷下了明旨,封吳承祖為六品海關巡御史,派駐福建,吳承祖辭別了父母妻兒,隻身上任,只留下一大家子心情複雜的家人。
如果以外人的眼光來看,歐陽家長房的姑爺,二房的外甥,又是吏部天官吳家的長子,前首輔劉大人的外孫,去做這個官簡直是在合適不過了,幾大家族的光環一層一層的套在吳承祖的身上,像是天然的鎧甲和粘合劑,但在巨大無比的利益面前,這層鎧甲跟粘合劑有多堅硬,就有多脆弱。
吳怡為了這些事日夜的憂心,一個家族的長子對整個家族的利益來講至關重要,她就算是心再大,也難已淡定,又因為肚腹沉重,不由得輾轉反側,無論如何也不得安枕。
就在她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只覺得一雙手落在了她的腰間,力道卻比平時夏荷替她按摩時不知道重多少倍,“夏荷,輕點。”
“原來二奶奶夢裡叫的是夏荷。”一個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耳邊,讓她的耳朵癢癢的,吳怡不由得扯出了一個笑花,又很快斂了起來,“你怎麼在這兒?”她睜開了眼,對上沉思齊黑白分明的眸子。
“噓,我偷偷溜來的,天亮之前就走。”沉思齊用食指堵住吳怡的嘴唇,“還是二奶奶這裡的床舒服,書房的床板硬得很。”
這人看不上秀菊,滿府裡還有無數的嬌花任他踩,基本上只要他不把手伸到大房那邊就沒事,他怎麼就都看不上呢,“二爺若是不喜歡秀——”
“噓!”沉思齊再次堵了她的嘴,“再提這事要打嘴了,連大哥都問我是不是因為你暗地裡太悍妒我才不找丫頭們,又問我是不是在外面玩染上了病——”
“你染上——”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