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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得輕描淡寫,飛絮還以為我在耍她,再三地保證她才信了,而後便嗚嗚嗚地哭個不停,又抹著眼淚說要同大家一一道別。嚇得我趕緊扯住她,把前因後果簡略說了,又鄭重嚇唬她說,這事弄不好就把命都交代了,咱們只能偷偷走,道別什麼的,心靈上遠距離無線電一下就好了,咱們重在情意。

結果這孩子被我嚇哭了。

唉,家長難當啊!

換位思考一下,要是我還債還得要死要活的時候,有人突然對我說,我幫你還清欠款了哦,不過是靠綁架小孩換的錢!……我也會暴走的。

然而基於對我的盲目崇拜,飛絮小朋友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收拾好了細軟,與我一起期待兩日後的私奔。

兩日後,我破天荒地悉心打扮,和飛絮相攜下。

寧媽媽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片刻後掐著腰笑道:“喲,咱家的春紅姑娘今天怎麼這麼好興致啊?”

我妖妖饒饒地一步三扭,挑著帕子掩唇笑道:“這不是想著沈大當家光顧我生意的事兒,這麼幾天裡應該傳得差不多了麼!我今天好好穿戴穿戴,說不定就能撞上慕名而來的冤大頭呢。”說完正好走到寧媽媽身邊,我伸手,曖昧地撫過她肩頭,“我若是鹹魚翻身,又怎麼會少了媽媽那份?”

寧媽媽被我摸得一哆嗦,迅速側身閃開,嫌惡地甩著帕子:“你願怎麼樣就怎麼樣,左右我又不吃虧!”

我彎著眼睛笑:“媽媽真是個通透人!”

飛絮卻一直低著頭,不敢和旁人對視。不過她本來就是內向害羞的性子,倒也不顯得有多古怪。

當楊柳巷的大紅燈籠一串串點亮時,擷芳院開門了。

擷芳院卸下的門板剛剛放到一邊,便有一個穿著亮閃閃綢緞衣裳的壯漢一頭撞了進來,右手兩粒鐵膽轉得虎虎生風,一腿支著一腿抖著,吊兒郎當地大聲問:“前幾日沈家當家指名點的那位姐兒在哪?”

嚯,我這嘴巴是開過光的?說有客就有客?不過這人打扮得太跳脫了些,我怎麼看都不像是葉蘇找來的“朋友”,看他粉褂子嫩綠褲子的高雅配色,說他是高衙內我倒信。

我連忙躲到飛絮身後,用團扇遮著臉:“幫我擋著些!”

飛絮聞言,立即挺胸抬頭。

扮相不俗的高衙內經龜公指點,溜溜達達地踱到我跟前,斜眼瞅著飛絮問:“你是那個手上功夫很厲害的姐兒?”

飛絮小聲道:“相公說的是春紅姐姐?她今日病了,怕過人,在上躺著呢。”

高衙內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這話不過是你們唬人的把戲!今兒大爺我還就槓上你們了!你們不把春紅交出來,我就賴著不走!”

日,說得我像欠他錢似的!

另外,這麼快就槓上了?您這脾氣也起得太輕易了點?

其實他根本不必找我嘛,看他玩鐵膽玩得那麼溜,玩自己的寶貝自然是同理可證,大不了他再學學怎麼玩扇子,棍和球就都齊活了。

高衙內左瞅右瞅,點著我問:“你誰啊你?躲她後頭幹嘛?”

我遮著臉笑:“相公可別為難奴家,奴家只是走走過場罷了,這才顯得咱擷芳院姐兒多不是?”我就一群眾演員,你想怎麼著!

高衙內一樂,露出一排大黃牙:“小妮子長得挺俊,要不就你,我將就一下!”

……你什麼審美眼光啊!沒看見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環肥燕瘦,還來找我的麻煩?

我只得再次祭出血亮的大姨媽,一臉為難:“相公要是別的日子來,我高興都來不及呢,可奴家今天的確是身上不方便,站這兒不過是應個景,能看不能吃的!”

高衙內彷彿沒聽見,抓著我手腕陶醉地抽著鼻子:“好香,小美人兒,你身上用的什麼香?”邊說邊湊近我頸邊,鼻子裡撥出的陣陣熱氣噴在我脖子上,激起一片雞皮疙瘩。我嫌惡地彆著脖子,儘量離他遠些。

找死!我不由握緊了團扇,尋思著是用扇子柄戳他鼻孔呢,還是整個扇子拍他臉上。……或者,在他轉身時爆他菊花?

還是鼻孔,爆菊花是個熟練活,咱從來沒練過,捅不進去就尷尬了。

冷不丁,衙內在我耳邊輕聲道:“姑娘,你握著在下的把柄了。”

我一驚,下意識地雙手一鬆,團扇砰地掉在地上。

嚇我?我兩隻手都不得閒,哪有功夫抓他把柄!

再一轉念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葉蘇用這句話來對暗號。

也是,我們見面三次,他次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