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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她眼角眉梢都透著股子精明,不知是計劃著怎麼讓我“替自己打算”。

老鴇嘆了口氣:“這三年下來,你手上也攢下些錢了?咱們擷芳院廟雖小,但也算是私娼裡數一數二的牌子了,每日的恩客不知凡幾。你若是想要生財,不如就拿你的體己入個夥,我按月分給你花紅。你放心,若你那哥兒轉日來尋你,我二話不說便同你結算清楚,絕不拖延。”

這是要我做二老鴇啊。我生來對入股這種手段不太感冒,要麼就做老闆自己做主,要麼就乖乖做打工仔。這老二沒多少權力還要擔風險,不值。再說這老鴇一看就不像是個厚道人,現在說馬上給錢,到時候捲款跑了我找誰哭去?我得再觀望觀望。

我眨眨眼睛,儘量表現出一臉惶然無助:“媽媽一下子提這個,我心裡沒底得很,能容我多想幾天,再答覆媽媽麼?”

老鴇聽我如是說,臉上的熱絡瞬間就淡下來,半晌笑笑:“那是自然的了,畢竟是多年攢下的血肉錢,謹慎一些總沒壞處。”

一時沉默,老鴇玩了一會帕子,輕聲道:“至於換房間的事兒……”

我笑道:“可是李姐沒和媽媽說?我捱了幾天餓,心裡已經明白過來了,我這不是已經在收拾了?”嘖,不能轉變太快,帶點怨氣似乎更好?

老鴇愣了一下:“你要是不想搬,也是使得的。只是咱們擷芳院地方小,沒那麼多住處,只能委屈你跟別人共處一室,你看成麼?”

我眨眨眼,笑道:“媽媽如此寬厚,我哪還能說個不字兒呢。”搞什麼呢,春紅絕食幾天抗議沒見你來說什麼,現在我說我不做釘子戶了,你跑來跟我說不用搬?

咱們說反話玩兒呢?

老鴇一笑,眼波瀲灩流轉,彷彿白水銀裡養著的黑珠子,平生媚態萬千。瞧瞧,這才是正經當花魁的料子。

她向門外輕輕招手:“飛絮,來。”語氣和藹得像是召喚一隻小狗。我這才發現,門外一直有一角碧綠的紗支愣著。

紗衣動了一下,怯怯地走進來個小姑娘,看樣子也不過十五六歲左右,然而臉上塗得和染料鋪差不多,看不清本來面目。我懷疑她是野戰隊退役的,瞧這迷彩上得多專業。

抱歉,我不是有意毒舌,我也堅決不會承認是因為我嫉妒她名字比我好。

飛絮懷裡抱著個小布包,誠惶誠恐地站在我們面前,誠惶誠恐地向我問好:“春紅姐姐。”看神情,似乎下一個鏡頭就是我要咧開大嘴吃了她。

我眯著眼睛,春紅這時候應該覺得不爽。

老鴇偏著頭看我一眼,拉著我手輕聲地勸:“傻孩子,咱們做姐兒的統共只有幾年好時光,誰見過年過十八還花枝招展的姐兒?飛絮這孩子老實,你多帶攜著她些,她日後自會感激你。”

十……十八……

餓滴親孃四舅老爺,誰也沒跟我說過窯姐是消耗量這麼大的消耗品啊!……那春紅現在多大?

我被打擊得神思恍惚,朦朧間聽見老鴇衝飛絮道:“這一年裡,你交給我的分成裡頭分一半出來交給春紅,就當是我替你交的孝敬錢了,知道麼?”

飛絮諾諾應了聲是。

我笑著表達了我的感謝和受寵若驚,老鴇滿意地離開,我轉而眯著眼盯著飛絮。

不必著急說話,內心不夠強大的人往往不能忍受和關係不親近的人之間的沉默,他們會主動選擇對方可能感興趣的話題打破沉默。

這個飛絮明顯不是個內心強大的人,而現在我能感興趣什麼呢,無非就是我是誰,她是誰。

希望她不要選錯話題。

飛絮捉著袖子,侷促地開口:“春紅姐姐……我,我並不知道寧媽媽會這樣安排。我……我可以睡地上。”

我笑笑:“不是什麼大事,細究起來,還是我佔了你的地方。”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再嘗試別的,小姑娘。

飛絮未施粉黛的耳廓漸漸變得粉紅:“早就在別的姐姐那裡聽說過春紅姐姐,能和姐姐住在一個屋子裡,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敲到麻袋!這怎麼像是告白了?我擺擺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聽說的我是個怎樣的人?你怎麼能保證,你眼前的春紅就是你聽說的那個人?有句話叫做耳聽為虛。”

飛絮想了想:“幾位姐姐都這麼說,大概也不會假。聽說姐姐手上功夫了得,一般的恩客沒人能在姐姐手下過得了一盞茶的功夫的。要是有幸能跟姐姐學得一二,我也就知足了。”

嘖,這孩子還真實誠。

好,原來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