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天與我同在。
也是機緣巧合,我偶然看到了歐漢聲的專訪。要不怎麼說同病相憐呢,這可憐孩子也是幫不靠譜的老爸還債,還完債之後一身輕鬆得精神也放空了許久,後來他的朋友同他說,你這一輩子並不是只為了你爸爸活著的,你要重新為你的人生找一個目標。
看著他平靜得不帶一絲陰霾的笑容,我突然彷彿尿崩了一樣嚎啕大哭,止都止不住,彷彿要把這一輩子的眼淚都哭完。連我都不知道,這段話哭點在哪呢。
這一哭就哭了一天。哭得累了,我甚至不靠譜地想,老子不會是絳珠仙子轉世,難道歐漢聲是寶玉?啊咧,我的夙世姻緣吶!
……怎麼,歧視中專生的文化水平麼?我奶奶好歹是某某大學肄業搞革命的進步女學生,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不是?
哭過之後,我辭掉了超市的工作,突擊一個月參加了成人自考,順利被某211大學錄取,半工半讀兢兢業業讀了四年書,畢業那年,我獎勵了自己一輛小QQ。
真是諷刺,我為了還利滾利的兩萬塊花了二十年的時間,攢夠五萬塊車錢卻只花了三年。
又過了一年,我攢夠了首付買了套小戶型,雖然靠近城鄉結合部,雖然只有六十平米,但咱也算是有房的人了。交房那天,手裡攥著鑰匙,我的心情那叫一個朗格里格龍。
然後就在離我的新家還有不到五百米的時候,褲衩一聲,我……穿了。
沒有撞車落崖,天地也沒轟然變色。沒有,沒有任何異象發生,我甚至都不確定自己死沒死,就像是午睡時清風拂面,靈魂瞬間漂浮,然後就發現我在一張床上悠然醒來。
……孃的,我還沒看到我的新家呢!就算死掉了也會因為怨念變成攥著鑰匙爆人菊花的女鬼好不好!
要是穿到個鐘鳴鼎食的人家也就罷了,可這屋子雪洞一樣,連二十坪都欠奉,屋裡除了我屁股下面超級豪華的大床之外,也就只剩一張八仙桌,兩個圓凳。東西都是半舊的,看來是不怎麼富裕。
摸摸肚子,餓,瞅瞅胸脯,平,抓抓腦袋,暈,照照鏡子,醜。
……怎麼看也是個便宜貨啊!上帝你玩我呢?!
好,似乎我的人生一向是hard模式的,老天爺大概是覺得我這麼快通關十分不爽,於是像超級瑪麗一樣,給我換個場景,繼續折騰我。
在二十八歲之前,我叫凌鐺。
在二十八歲之後,我叫什麼,年齡多大,還是未知。
我又餓又困,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就發現床邊坐著這個漂亮男人。
淡定而又臭屁的漂亮男人。
漂亮男人輕輕咳嗽一聲,把我從回憶的氣氛中揪了出來:“姑娘,手感如何?在下東奔西跑,身上還是有些精肉的。”
我回神,赫然發現自己的祿山之爪又搭在了他的胸上,還猥瑣地輕輕按揉。
我觸電似的收手,尷尬得連個笑都撐不住了,連忙雙手高舉以示清白:“我我我我真不是有意的!”
身體不是原裝的,契合度差一點也是情理之中不是?喂這位先生,你擺出一副瞭解的眼神是要幹嘛!
我雙手緊緊交握,鵪鶉似的誠懇地看著他:“讓先生見笑了,我精神一鬆懈就有些控制不住。那個……我沒什麼毛病,是?”不是我諱疾忌醫,我剛穿過來,還沒搞清楚放錢的地方,沒錢付賬。
漂亮男人慢條斯理地收拾起藥箱:“除了餓病,一切都很正常,自己去吃點粥就好了。姑娘沒病,所以在下也收不了診金,只能寄望姑娘下次生病時還能記得找在下了。”說著頗遺憾似的聳聳肩。
這是咒我生病?我眨眨眼,笑:“對不住先生了,吃了您半天豆腐,連點打賞都沒有,只能寄望下回再翻先生的牌子了。”
漂亮男人莞爾一笑,彷彿滿園春花瞬間綻放:“姑娘真是個伶俐的人!”又拿出紙筆,寫了張字條交給我,“這是在下的牌子,姑娘下回一定要記得翻。”
紙條上是繁體的葉蘇兩個字。
耶穌?撇嘴,雖然人人都有蘇的**,但是您老人家給自己起個上帝他小兒子的名號也太過分了點?——好,這位仁兄當然不知道有個跟他諧音的外來神明,但這傢伙確實蘇得夠嗆。他仗著自己好看,自我看見他起就一直端著副萬人迷的架子,好像頭頂自帶心聲氣球框,上書“矮油都是我太美了但是這不是我的罪過呀你們這麼迷戀我我也不想的可是如果你們非要追著我不放的話我也只好勉強接受了矮油壓力好大的呢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