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眨眼睛:“地主之誼?”片刻後反應過來,豎著眉毛推他一把,“混蛋!你跟葉蘇那個混蛋早就認識是不是?他去昭嶺找的就是你,是不是?你們兩個瞞著我,覺得很好玩是不是?”
一連串的“是不是”甩在他臉上,小滿被數落得,小臉一陣白一陣紅,拉著我低聲告饒:“好了好了,是我的不對。——大家可都看著呢,你也多少給我留點面子,他們說起來也算是我家的人,我要是眾目睽睽的被你欺負了……”
我回頭看一眼身後,幾名船工都抱著膀子靠在船舷上,笑吟吟地看熱鬧。見我瞪他們,忙紛紛轉頭望天,做出事不關己的樣子。小滿連連驚歎:“不過幾日的工夫,似乎你已經成了他們的女老大了?傳授一下經驗!”
我不接他話茬,轉而斜眼看他:“你是裴家的公子?”葉蘇是從裴家接手的航線和船隊,小滿說,這些船工也算是他家的人。
小滿眨眨眼睛,無奈:“我大名叫裴杊,小名叫滿哥兒,是裴家長子,上頭還有一個姐姐,下頭尚有一個弟弟、兩個妹妹,葉蘇算是我的半個師傅。若你會功夫,早就看出來我們倆的武功路數有多相似。”
他伸手架住我突然襲擊的一拳:“聽我說完!我自看到你那隻鳥兒,就知道你和葉蘇關係匪淺了。之所以不跟你說,是因為我本就是偷跑出去的,目的尚未達到,也不想那麼早就被找著了帶回來受罰。後來葉蘇來找你,我正好碰上他,就央他帶我去昭嶺找一個人,所以才有我倆同時不在的事兒。他不是路上耽擱了,我也不是請假出去玩。”
這事我記得,要不是他們倆約好了不在,我和傾羽也不至於那麼狼狽地半夜堵屋頂。
他們回來時怕也是一同進的茶舍,只騙我說是路上碰到。
我白他一眼,臉上突然有些發燒。
這小鬼,明明知道葉蘇是誰,還這麼不遺餘力地撮合我倆!
小滿,——唔,現在應該叫裴杊了,——裴大少爺看著我笑:“你也會不好意思?想到什麼難以啟齒的事兒了?”
我瞪他,清清嗓子問:“葉蘇有訊息麼?”
他向停著的馬車一比,示意我跟上:“他五天前回來了,不過受了傷。我現在跟你交個底,你自己決定要不要去看他。”
他扶我上車:“他在海上漂了幾天,身上的傷口又都沒處理過,流了許多的血,所以有點缺水,剛回來時神智便不是太清楚。好在現在已經恢復過來了,隻身子還是虛弱,不能下地。臉上也受了兩處刀傷,因為耽擱的時日有些久,不知道養好了之後,會不會留下疤。”他邊說邊看我一眼,“你一定介意?”
我踹他一腳:“還有呢?”
“因為臉上的刀傷有些深,又拖了幾天,因此可能會危及眼睛,郎中為了穩妥起見,把他眼睛也一塊包了,你看到時不要擔心,應該是沒問題的。”
“肚子上有一處貫穿傷,不過不打緊,他是省得厲害的,自己處理過,基本沒傷到內臟。”
我挑起一邊眉毛重複:“基本?”
裴杊輕咳一聲:“傷到了些……”
我瞪他一眼,果然還是自己親眼見一面最放心:“若不是記掛著他有事,我一早便中途跑了。你帶我去見他!左右他現在看不見,我什麼都不說,你也別想著出賣我,不然……”
裴杊無奈道:“我省得你的厲害。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唯有兩不干預,你怎麼說,我便怎麼做就是了。”又問我,“他天天問我你的訊息,如今你到了,又有那麼多船工看見,我定是瞞不過他的。我待怎麼交代你的事?”
我想了想:“就說我下船之後,聽說他沒事便瞅空子溜了。”
裴杊長嘆一聲:“你就折騰!我以後,一定要找個省心的!”
我笑睨他一眼:“怎麼,小少爺春心萌動了?可有了意中人?”
裴杊縮縮脖子,一臉的敬謝不敏:“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等本少爺覺得生活無趣的那一天再去挑戰,現在就免了罷。你是個麻煩,我姐……”他突然閉嘴,掀起車簾探頭看看,硬生生轉了話題,“快到了。葉蘇雖然受傷,內功倒是沒什麼損失,你隨我進去的話,他還是能聽得出來。不如你就在窗外頭站著看看,雖然遠些,卻也還能把我們的談話聽個大概的。”
我點頭笑道:“知道了,只要我不被人當做聽壁腳的登徒子打出去就行。”
裴杊大樂:“憑姑娘你的功力,絕對不會等到聽壁腳才被打出去!”
我輕踹他一腳,哼哼:“我若有意裝樣的話,還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