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手上的這把烏骨折扇從未離過手,想來能得穆大少爺瞧上的東西必然是名貴之物。”
蕭安心的話讓穆沼不禁將目光定格在他的雙眸上,似乎要透過他總是溫和淺笑的眼眸看到什麼一般,少頃,只見穆沼刷地一聲開啟自己手中的摺扇,笑意依舊濃濃:“這是自然,至少對於小爺來說,它是名貴的,蕭少公子,果然有眼光。”
蕭安心,不僅是暖玉簫的主人,竟也認得烏骨竹扇,果然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穆大少爺過獎了。”蕭安心微微垂眸,謙虛而笑。
穆沼不再接著說什麼,而是挪到了車簾邊上,又一次抬手撩開了車簾,看著因風雪而顯得一派蕭瑟的官道與其兩旁的景色,背對著蕭安心問道:“蕭少公子,前方就要到前去梧城與桐城的岔路,咱們這接下來的路,蕭少公子是要去桐城還是要去梧城?”
只見蕭安心垂放在膝上的雙手驀然緊握,君眉則是一臉緊張地看著他,在穆沼扭過頭看向車廂內時,蕭安心立刻將緊握的雙手鬆開,爾後緩緩道:“梧城。”
穆沼微微眯眼,注視了蕭安心少頃,才對車伕吩咐道:“車伕,梧城。”
“是。”
蕭安心,居然選梧城?是真想不到,還是故意?
鷲那個冷麵男,究竟在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會選哪條路來走?
桐城與梧城均是因滿城梧桐樹而得名,只不過兩座城一座偏東一座偏西,桐城位於偏西南,梧城則是位於偏東南。
經過整整四天四夜的顛簸,第四日入夜,乘載著白琉璃的馬車正正好趕在關閉城門的時刻到達桐城,守城的侍衛並未多問什麼,很快便讓馬車進了城。
冬日的夜黑得濃沉,黑壓壓的蒼穹似乎伸手就可碰到,彷彿隨時都會壓下來一般。
當馬車停下來的那一刻,白琉璃微闔的雙眼緩緩睜開。
馬車行駛了多少日,白琉璃便多少日沒有真正合過眼,只見此時的她在暗沉昏黃的燈火映照下,下眼瞼烏青烏青,然她的眼眸卻是前所未有的瑩亮與銳利,令一路上都守在她左右的兩名婢子不禁都為她這樣的眼神驀然震懾。
兩名婢子率先跳下馬車,掀開車簾恭恭敬敬地請白琉璃下車,“白家主,桐城已到,請白家主下車。”
白琉璃拒絕婢子的攙扶,兀自跳下了馬車,婢子不敢有話,只低垂著頭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旁,只因,此刻到達目的地,她們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的事情不需要她們來完成。
白琉璃在馬車前站直身的剎那,看著面前朱漆大門前站著的人,眼睛微微眯起,眸中凌厲更甚。
曹桂曹公公?這就是兩位婢子口中所說的主人?抑或是,更上面的人?
看來,與她這一路上心中所想的相差無幾,王上夏侯義,正在整個澤國撒網,只不過他要網的究竟是誰究竟有多少人,她尚揣度不出而已。
不過,她卻知,他根本沒有如表象一般的將她當做女兒來疼來愛,若將她當做女兒來疼愛,絕不會整不出這一出比試,只怕在他心中,他從未打算過讓她這一趟有來有回,而是將她真正地當做了魚餌,不管誘不誘得到魚兒,她都將是一個廢棄的魚餌。
一個連親生女兒都不在乎疼愛的男人,又怎會疼愛他人的女兒,更何況是自古以來最是冷血無情的帝王。
夏侯義,果然如已然死去的白琉璃心中所猜疑的一樣,不僅是對她,甚或對整個白府,都是猜疑的,即便是白府早已沒有了任何人的支撐,若非她一直以紈絝惡毒的表象來偽裝自己,若她表現得如同白珍珠一般聰明,或許她根本活不到如今,儘管她最終還是死了。
白致的死,或許與夏侯義也脫不了干係,這是已經死去的白琉璃最想要了解的事情,也正是在她查到了與白致的死相關的蛛絲馬跡時,她死在了禹世然與夏侯珞的手中,如今想來,竟是如此巧合!?
王上夏侯義與禹世然之間,是否又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
還有眼前這個曹公公,聽命於夏侯義,想要做的事情,又是什麼?
以及,她眼下最最擔心的越老頭。
“白家主一路勞頓,老奴已在此等候白家主多時。”只見貼了假鬍子的曹公公一臉寬厚笑意地向白琉璃迎來,“白家主想來定是倦得很,老奴已命人在這府邸中備好了熱水與晚膳,白家主沐浴一番便可用膳,多少可去一去連日的疲勞。”
“曹公公?”白琉璃收了眼中的凌厲,取而代之的是客氣地淺笑,“原來請祖父來桐城品茶的竟是曹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