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她揉了會兒;吻得竟是更旁若無人了;唐糖也極不願想這當下的危險;閉著眼睛由得他去,他即便不怨;心中一定是憋了口氣的罷。
換作她大約是要氣炸的;臨別的時候說得好好,他負責查案子滅禿鷲救大哥勸二哥掃平所有麻煩,她就留在涼州安心養胎……到底各人的身體情形有別,暫時熬得這一陣,都是為了往後的太平靜好。
結果她偏不信他的能耐,受了紀二一點蠱惑,明知此行多半是詐,非顛顛跑來此處添亂。
她的男人再詭計多端有能耐,扮成別人,既有大事在肩,又需步步謹慎以求自保,現在更麻煩,還得驚心惶恐擔待她的安危。
紀陶大約是吻得累了,輕輕撒開她,伸指觸一觸她頰邊掛的淚,發現尚是溫的,心底一時軟極,一一啄去幾顆,淡淡嘆了聲氣,這才想法去解她身後的鎖。
“道長好手藝。”
紀陶哼一聲:“同貧道的媳婦學的。”
唐糖小心探問:“道長啊……我闖了大禍,您還要我麼?”
紀陶看她面上嫣紅,只道是發了燒,急用額頭去抵了抵,幸好那一處倒是涼涼的。
“你說呢?”
紀陶依舊抵著她的額頭,又怕他這對老神仙的眼睛,教她瞅了害怕,索性閉上了。
唐糖偷眼望這老神仙微微撲扇的白色長睫,若非他一來就在言語之間頗多暗示,這會兒離得如此之近,氣息溫熱,她竟還是很難相信,這就是那個她熟悉到了骨血裡去的男人。
想得見為了這一次勢在必得的潛伏,紀陶花了多少時間精心準備。方才乍一見到是她,也不知在他心底,又是怎樣一種波瀾。
“要……的罷。”
“哼,因為笨一點就不要你這油瓶,那早十多年就可不要了,還講得著什麼死生契闊。”
唐糖紅著眼眶罵:“切,我笨……”
“咬我。”
“嗯?”
“讓你咬我。”
“啊?”
這傢伙同老禿鷲混在一處,口味果然是獨闢蹊徑了,這……算是什麼奇怪的嗜好?
“快點。”
“道長就不要氣了罷?既然來了也走不脫,我們總是走一步算一步,我保證幫忙不添亂……”
“咬完再說別的。”
唐糖真急了,紀陶卻往那鮮紅櫻唇上又啄去一口,忽轉了那老神仙的聲音:“聽話,貧道色膽包天,你同貧道在此獨處,手上又無還擊之力,老色鬼的唇上若不掛點彩,那貧道可還是茯苓子?”
“原來那茯苓子是個色鬼!唔,幸虧是個道士不是道姑……”
“……”
紀陶皺眉,這破小孩什麼關注點。
唐糖咬唇想了想,道:“我可牙尖嘴利。”
“哼,孫胖子不總說你幼時是個悶包?牙尖嘴利也是貧道之功。還不快點。”
唐糖聽到那聲孫胖子,不覺好笑,秦驍虎至多算是虎背熊腰,哪裡就胖了,這傢伙吃醋真是不分時候:“他們會對四虎子怎樣?”
他嗤一聲,眼神黯了黯,唐糖看得心頭抽了一抽,橫豎早就想要啃他,事已至此,便喚:“道長過來……”
紀陶乖乖湊去,唐糖本來如何捨得咬下,可尚未著他,紀陶又酸溜溜道:“原來的那份舊城圖不盡好用了。不過你放心,貧道潛伏於此多日,早就摸清了舊城地形,精心製作了詳圖,方才已然暗塞在了胖子手裡。”
那種灼人的氣息將她惹得……腦袋轟一下便著起來。
當然,唐糖這會兒沒有別的心思,她愈發難過,紀陶預備得如此周全,若是因為自己幫不上忙還壞了事,他這一年多的委屈和心血……
心中無比悔恨酸澀,想起腹中的孩兒,想著或許此來無歸,想著這隨時都可能是最末的一次親吻……這一咬便當真咬得狠了,將他嘬得痛到悶哼:“……小妖精。”
唐糖急急鬆開他,那唇角上的口子竟已很深,她探了舌尖一點一點去勾弄,見他乖乖不動,卻忍不住又吮了一口,那甜腥的滋味便立時佈滿了口腔。
“道長還是很嫩的,一弄就破了。”
紀陶倒是很滿足:“是麼,吸血的小妖精。”
“那你別生氣了……”
紀陶沉默了好一瞬,方脈脈望著她,輕道:“誰說我生氣了?”
唐糖有些慌亂。
“傻子,換作是我,也會來的……我不敢賭。”
唐糖淚又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