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步清替我出門送信去了。”
“你可以讓紀方臨時為你調名小廝。”
“紀方已然去睡了。”
唐糖於心不忍,徑自到炭盆前,一氣為他添了一堆:“這樣就不冷了,大人睡罷。”
“屋子太大,添了炭依舊冷,暖不起來。”
唐糖火了:“那你還要怎樣?府上又不缺客房,隨便找一間屋子都比這裡暖些,你非要裝作楚楚可憐窩在這兒……我又不是個閒人,哄完你兒子又要來哄你,上輩子欠你了你的怎的?刀刀娘已然不在了,你再怎麼裝,你道這世上還有人疼你麼?”說罷竟是有些心虛,不敢瞧他。
紀二話鋒忽轉:“糖糖,你近來在查益王府?”
“沒……有的事。”
他指指案上那捲圖冊:“太宗潛邸圖冊裡頭有新鮮的綠豆末。太宗潛邸就是從前的銳親王府,也就是益王府前身。”
“是麼,很長見識。我就是隨便翻到而已。”
“不過,這本圖冊裡只述了些當年太宗潛邸建造時的匠心,在這裡頭你怎麼可能尋得見益王府地圖?”
唐糖看樣樣為他洞察,急了:“哪裡可得?”
他的目光黯下來:“你果然要去。這種穿牆繞樑的活你當真幹得來?趙思危許給你什麼好處?不要去。”
唐糖摔門而出:“關你何事!”
**
不歡而散,又無地圖,唐糖並不得工夫沮喪,明日便是正月十五,她要趕在元宵前夜,先往益王府踩一回點,才好趁著元宵夜城中混亂,方便正式入內下手。
二更更鼓敲畢,唐糖憑著大理寺的腰牌,終於成功潛入內城,在益王府的西南角貓下了身子。
王府縱然黑燈瞎火,卻並非如小太監所說,一個活人沒有。
始終有禁軍在府內巡夜,唐糖用信香計了時,每半支香的工夫,西南角落便會經過一小隊禁軍,算一算,整間益王府大約駐了有五、六小隊禁軍的模樣。
這一對禁軍方往東行去,唐糖正好飛身而下去探一個分明,身子剛落地尚且不辨方向,身後居然有人扯住了她的衣衫,護著她閃到一處更幽蔽的角落。
飛賊的勾當她是頭一回做,不想出師如此不利!唐糖驚異回頭,一見那人的臉,氣得低聲怒罵:“你這時候來做什麼?”
那人的語氣倒還好,嗔怪般:“如此大意,我跟了你大半時辰了。”
身處的不是地方,唐糖哪有心思同他理論,全無好氣:“你快走,這不是你待的地方,萬一,萬一……刀刀怎辦?”
頭上皓月當空,他望著她一語不發,她發現他的面色竟有一些蒼白。
“你快滾。”
“你不是想要地圖?”
唐糖氣死了:“大人原來有圖?早不肯說!拿來。”
紀二將那隻小手緊緊一攥,撫在了自己的胸口:“在這裡。”
唐糖對在這種地方還有心思出賣色相的人簡直鄙夷透頂,卻又無計可施,只得閉眼一手探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紀二:自己是色魔哼
糖糖:去死
第55章 老鬼宅
本就是冰寒冬夜,這廝衣裳穿得不在少數;一層探進去一無所獲;二層仍無所獲……
他原不是這個意思,見她居然……也罷;索性任她施為;可唐糖接連探完整整四層衣物;什麼地圖?那裡頭根本就是空空無一物。
唐糖不耐欲抽:“東西究竟在哪兒?”
隔著衣物,紀二反將那隻小手一捏,攥緊了往最裡頭一帶:“哼。”
由他捏著探了半天;偏又撫到上回那一處細疤痕,便到他的所謂胎記了。唐糖生怕手涼激到他,他非死死摁住;她的冰手就這麼直直貼在他的胸口。
唐糖的指尖硬生生勾起來:“你有病麼;這手是冰的……”
他不鬆手,胸膛起伏得厲害。
唐糖驚覺上當,怒叱:“少給我來這套,耽誤了正事,誰擋我滅誰。”
那隻手心涼得似水,他像是沒聽見她的話,只無賴地閉著眼睛受用這騙來的片刻親密。為她冰涼掌心死死貼著,彷彿這樣才真正舒坦了,勞頓了月餘的心慢慢平復下來。
唐糖依然能感知裡頭的怦怦動靜,一時又惱又羞,手指尖往上頭狠撓了一把,忽不敢動了,他胸前那段疤痕似乎十分薄弱。
“這般恨我?”
“恨什麼,不過是煩透了你。我此刻往你心口上一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