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搖搖頭:“如,是咱們的孩子,哪兒都象你,可是他不想認我,我也知道他一時難以接受,可就是忍不住……”
東陽王喜上眉梢,抹著妻子眼淚笑道:“既如此,這是喜事,嫣然該笑才是,他是咱們的孩子,不會讓他跑了,他一時難以接受也是正常,就慢慢等他想通了再說。”
嫣然點點頭:“是啊,二十六年都等了,還怕都等這幾日嗎?你竟然這麼快趕了過來,是不是連夜趕路?”
東陽王笑笑:“我也是心裡著急,唉,等吧,等等吧。”
嘴裡說著等等,忍不住向院門裡看去,真想看看這孩子的模樣,跟他說說話,嫣然該更著急吧?瞧著妻子的淚眼,摟她在臂彎裡,溫柔拭著她的眼淚,柔聲勸哄著,身旁跟著的丫鬟婆子見怪不怪,洪府的下人瞧見了,心裡暗暗詫異,聽說這東陽王駐守邊疆馳騁沙場多年,待人威嚴不苟言笑,竟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屋子裡如墨靠著靈兒,不停發抖,臉色蒼白靜默無語,靈兒心裡刺疼著,想也不想伸手抱住他,手輕撫著後背無言安慰,她的身子溫暖香軟,如墨悽惶之下,不自禁向她靠去,雙手環在她腰間,若尋求撫慰的孩子一般,縮在靈兒懷中,靈兒站著如墨坐著相擁在一起,不覺窗外天已黑透。
靈兒感覺如墨慢慢止了顫抖,剛要出聲說話,感覺到胸前微微的溼意,驚慌得去摸如墨的臉,觸手處滿是淚水,靈兒心裡抽痛著,她的爹爹向來是雲淡風輕,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別說是掉眼淚,皺眉頭的時候都不多見,今日卻……靈兒的心擰在了一處,咬著嘴唇更緊得抱住瞭如墨,如墨箍住她腰,臉緊緊貼在她懷中,奔湧而出的淚水瞬間溼透了靈兒衣衫。
瀰漫的黑暗中,如墨徹底釋放著自己的情緒,眼淚流乾心緒平穩下來,緩緩回過神,方發覺自己竟靠在靈兒懷中,從來都是自己保護她呵護她,不曾想今日會把她視作依靠,他一嘻想笑,臉上緊繃著笑不出來,這才想起自己剛剛當著靈兒的面哭得稀里嘩啦,想要坐直身子,卻不知該如何面對靈兒,索性靠在她懷中閉緊雙眼裝睡,臉卻微微發著燙,一點點紅了。
靈兒發覺懷中人沒了動靜,騰出一隻手拉開抽屜摸出火石,點亮了燈燭,半扶半抱將他挪到裡屋床上,為他脫了靴子蓋了棉被,手輕撫著他臉,低低嘆了口氣,起身去打來熱水,擰了帕子敷在他臉上,一邊輕拍著一邊自言自語:“你倒好,哭夠了就睡著了,我卻雙腿痠麻,心也疼得厲害,肚子又餓,卻不忍心留你一個人在屋裡……”
如墨眼皮微微動了一下,靈兒忙止住話頭,萬一他沒有睡熟,再說下去一不小心說漏心事,被他知道了,他……靈兒為他擦淨手臉,又換水洗了腳,都收拾妥當了,為他掖緊被角,出門用飯去了,如墨聽到門響,鬆一口氣睜開眼睛,剛坐起要下床找些吃的,門外傳來腳步聲,忙不迭又躺了回去,聽到靈兒在外面默默吃飯,過一會兒有人來收了碗筷,靈兒進了屋中,看著他說道:“竟還沒醒,也不餓嗎?幸虧我備了點心和滾燙的熱茶……”
如墨閉著眼睛,心裡微微一動,小丫頭長成大姑娘了,竟也知道細心照顧人,雙眼微微睜開一條縫,靈兒正起身要走,伸手一把攥住靈兒手臂,頑劣小兒耍賴一般:“靈兒,爹餓了……”
靈兒忙將小几放在床上,端來點心熱茶,扶他坐起身笑道:“我吃的飯菜都是熱過的,你再吃就熱第二遍了,吃些點心吧,我上午做好的,都是你愛吃的,茶有些燙嘴,知道你渴了,再忍一忍,我來吹一吹,涼得快一些……”
她吹著茶水冒出的熱氣,如墨抬眸看著她,腮幫一鼓一鼓的,說不出的可愛俏皮,待視線落在她微微挺著的胸前,如墨臉又是一紅,她沒來得及換衣,能看出溼了的地方,較別處顏色暗些,忙伸手接過茶盞說道:“爹自己來就行了,靈兒沐浴換衣去吧,衣服還溼著。”
靈兒看他一眼,他的目光一躲,轉到了盤子裡的點心上,靈兒看他臉色微紅,知道他覺得剛剛哭泣丟人,答應一聲走了,如墨看著她的背影,想起剛剛靠在她懷中,那溫暖清幽讓人安心的香氣,心跳得稍稍快了些,胡亂吃幾口點心喝了盞茶,燙得吐了吐舌頭,靜靜坐著發呆。
靈兒沐浴過進來,換了青色裙子,上身只穿了石榴紅的貼身小襖,勾勒出細細的腰身,長髮散著尚溼得滴水,如墨笑道:“過來,爹給你擦乾,如今剛入春,溼著頭髮跑來跑去,小心染了風寒。”
靈兒笑道:“我自己擦就是了,這些點心也沒怎麼動,心裡還發堵嗎?”
如墨搖了搖頭,招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