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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她不作聲了。埃麗諾的自信消失了,但她沒有失去自制。

“你們訂婚都四年啦,”她帶著沉穩的口氣說。

“是的。天知道我們還要等多久。可憐的愛德華!他給搞得垂頭喪氣的。”露西從衣袋裡取出一幅小畫像,然後接著說,“為了避免搞錯,還是請你瞧瞧他的面孔。當然,畫得不很像,不過,我想你總不會搞錯畫的是誰。這幅畫像我都儲存了三年多啦。”

她說著把畫像遞進埃麗諾的手裡。埃麗諾一看,如果說她唯恐草草作出結論和希望發現對方在撒謊,因而還殘存著這樣那樣的懷疑的話,那麼她卻無法懷疑這確是愛德華的面貌。她當即歸還了畫像,承認是像愛德華。

“我一直未能回贈他一張我的畫像,”露西繼續說,“為此我感到非常煩惱,因為他一直渴望得到一張:我決定一有機會就找人畫一張。”

“你說得很對,”埃麗諾平靜地回答道。隨後她們默默地走了幾步,還是露西先開了口。

“說真的,”她說,“我毫不懷疑你會切實保守秘密的,因為你肯定知道,不讓事情傳到他母親耳朵裡,這對我們來說有多重要。我敢說,她絕對不會同意這門婚事。我將來沒有財產,我想她是個極其傲慢的女人。”

“當然,我可沒有要你向我吐露真情,”埃麗諾說,“不過,你認為我可以信得過,卻是再公道不過了。我會給你嚴守秘密的。不過恕我直言,我對你多此一舉地向我吐露真情,委實有些詫異。你至少會覺得,我瞭解了這件事並不會使它變得更保險。”

她一邊說,一邊仔細地瞅著露西,希望從她的神色裡發現點破綻——也許發現她所說的絕大部分都是假話。不料露西卻面不改設,你恐怕會認為,”露西說,“我對你太隨便了,告訴你這些事情。誠然,我認識你的時間不長,至少直接交往的時間不長,但是憑藉別人的描述,我對你和你一家人瞭解了很長時間。我一見到你,就覺得幾乎像舊友重逢一樣。況且,碰到目前這件事,我向你這麼詳細地詢問了愛德華母親的情況,確實覺得該向你作些解釋。我真夠不幸的,連個徵求意見的人都沒有。安妮是唯一的知情人,可她壓根兒沒長心眼。她確確實實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總是害得我提心吊膽的,生怕她洩露出去。你一定看得出來,她的嘴巴不牢。我那天一聽見約翰爵士提起愛德華的名字,的的確確嚇得要命,唯恐她一股腦兒捅出來。你無法想象,這件事讓我擔驚受伯,吃了多少苦頭。使我感到驚奇的是,這四年來我為愛德華受了這麼多苦,如今居然還活著。一切都懸而未決,捉摸不定,同他難得見見面——一年頂多見上兩次。我真不知道怎麼搞的,我的心居然沒有碎。”

說到這裡,她掏出手帕,可是埃麗諾卻不那麼憐憫她。

“有些時候,”露西擦了擦眼睛,繼續說,“我在想,我們是不是乾脆吹了,對雙方還好些。”說著,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她的同伴。“然而,還有些時候,我又下不了這個狠心。我不忍心搞得他可憐巴巴的,因為我知道,一旦提出這個問題,定會搞得他痛不欲生。這也是替我自己著想——他是那樣的可愛,我想我又和他斷不了。在這種情況下,達什伍德小姐,你說我該怎麼辦?要是換成你會怎麼辦?”

“請原諒,”埃麗諾聽到這個問題吃了一驚,只好答道,“在這種情況下,我也拿不出什麼主意,還得由你自己做主。”

“毫無疑問,”雙方沉默了幾分鐘之後,露西繼續說道,“他母親遲早要供養他的。可憐的愛德華為此感到十分沮喪!他在巴頓時,你不覺得他垂頭喪氣嗎?他離開郎斯特普爾到你們這裡來的時候哀傷極了,我真擔心你們會以為他害了重病。”

“這麼說,他是從你舅舅那兒來探望我們的?”

“哦,是的,他和我們一起呆了兩個星期。你還以為他直接從城裡來的?”

“不,”埃麗諾答道,深有感觸地認識到,一樁樁新的情況表明,露西沒有說假話。“我記得他對我們說過,他同普利茅斯附近的一些朋友在一起呆了兩個星期。”她還記得她當時很驚奇,因為他沒有再提到那些朋友,連他們的名字都絕口不提。

“難道你不覺得他抑鬱不樂嗎?”露西重複問道。

“確實是這樣,特別是他剛到的時候。”

“我懇求他儘量剋制自己,免得你們疑心出了什麼事。可是他因為不能和我們在一起多呆些日子,再加上看到我那麼傷感,他也十分憂傷。可憐的傢伙!我擔心他現在還是那副樣子,因為他寫起信來語氣還是那麼沮喪。我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