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上的缺陷。”
歇了片刻,埃麗諾說道:“不管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他們肯定是結了婚啦。你母親自作自受,這是對她最恰當不過的懲罰,她因為對你不滿,便把一筆足以維持生計的資產贈給羅伯特,結果使他有能力自己選擇。實際上,她是在用一年一千鎊的資金,收買一個兒子去做被她剝奪了財產繼承權的另一個兒子想做而沒做的事情,我想,羅伯特娶露西給她帶來的打擊,很難說會比你娶露西給她帶來的打擊小。”
“她只會受到更大的打擊,因為羅伯持一向都是她的寵兒。她將會受到更大的打擊,而且基於同樣的原因,她也會更快地原諒他。”
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如何,愛德華不得而知,因為他沒有同家裡任何人聯絡過。他收到露西的信不到二十四小時,就離開了牛津,心裡只有一個目標,要取最近的路趕到巴頓,因而沒有閒情逸致去考慮與那條路上沒有緊密聯絡的行動安排。他與達什伍德小姐的命運不落實下來,他什麼事情也不能幹。他如此刻不容緩地追求這一命運,這就可以推想,儘管他—度嫉妒過布蘭登上校一—儘管他對自己的估價比較謙虛,談起自己的疑慮比較懇切,但是整個來說,他並不期待他會受到冷遇。但實際上,他偏說他確實是這麼期待的,而且說得那麼娓娓動聽。不過他一年以後這話會怎麼說,那就只得留給做夫妻的去想象。
露西早先讓托馬斯給她們捎來個口信,這當然是個騙局,旨在惡意中傷愛德華,對此,埃麗諾看得一清二楚。至於愛德華自己,他現在徹底看透了露西的本性,他毫不遲疑地相信,她性情邪惡乖戾,再卑鄙的事情都幹得出來。雖然他甚至早在認識埃麗諾之前,就從她的一些見解中看出了她的無知和狹隘,但他把這些缺陷都歸咎於缺乏教育的結果。直至收到她最後一封信之前,他一直認為她是個和藹善良的姑娘,對她一片深情。只是因為抱有這種信念,他才沒有結束這起婚約,雖然早在他母親發現後對他大發雷霆之前,這門親事就一直是他煩惱和悔恨的根源。
“當我被母親拋棄,看來孤立無援的時候,”愛德華說,“我認為不管我的真實感情如何,我有義務加以剋制,讓她選擇是否繼續保持婚約。在這種情況下,似乎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打動任何人的貪心和虛榮心,而她又如此誠懇、如此熱切地堅持要與我同甘苦,共命運,這叫我怎麼能設想,她的動機不是出自純真無私的愛情呢?即使現在,我也無法理解她出於什麼動機,或者說她幻想這對她有什麼好處,偏要委身於一個她絲毫也不愛慕的人,而這個人不過只有兩千鎊的財產。她無法預見,布蘭登上校會贈送我一份牧師俸祿。”
“她是無法預見,不過她也許在想:說不定會出現對你有利的情況。你家裡人也許遲早會發發慈悲。無論如何,繼續婚約對她並無損害,因為她已經證明,這既不束縛她的意向,也不束縛她的行動。這當然是一門很體面的親事,很可能取得親友們的體諒:如果不能出現更有利的情況,那她嫁給你總比獨身要好。”
當然,愛德華馬上認識到,沒有什麼事情比露西的行為更自然了,也沒有什麼事情比她的動機更昭然若揭。
埃麗諾嚴厲責備愛德華,就像女人總是責備男人行為輕率(而這種輕率又抬高了女人的身價),說他在諾蘭同她們共處了那麼長時間,他應該感到自己的反覆無常,
“你的行為當然是非常錯誤的,”她說,“因為─—且不說我自己有什麼看法.我們的親屬都因此而產生了錯覺,異想天開地期待著一些照你當時的處境來看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愛德華只好推說自己太無知,誤信了婚約的力量。
“我頭腦真夠簡單,以為我和別人訂有婚約,同你在一起不會有危險。只要想到婚約,就能使我的心像我的尊嚴一樣聖潔無恙。我感到我愛慕你,但我總對自己說,那隻不過是友情而已。直到我開始拿你和露西進行比較,才知道我走得太遠了。我想,從那之後,我不該繼續賴在蘇塞克斯不走,後來我甘願呆在那裡的理由不外乎是這樣的:危險是我個人的,除我自己之外,我並不損害任何人。”
埃麗諾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愛德華高興地聽說,布蘭登上校即將光臨鄉舍,說真的,他不僅想跟布蘭登深交,而且想趁機讓他相信,上校要把德拉福的牧師職位贈給他,對此他再也不感到不愉快了。他說:“我當時很不禮貌地道了聲謝,他現在一定會以為,我一直沒有寬恕他要送我這份俸祿。”
現在,他感到驚訝,他居然從未去過那個地方。不過,他以前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