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快哭出來的表情。
她沒有安慰她。她才沒那種耐心和閒工夫去安慰她,她只是推她一把,兇她說:“喂!小鬼,你有出息一點行不行?你姓任,不是嗎?好好的,躲在房間裡幹什麼!”
小遊母女搬到她家不到一個月時,就入了她老爸的戶籍,跟她老爸的姓——她老爸一向默默以行動積極表示他“都是一家人”的一貫理念。她這麼說,已經算是很露骨了。小遊智商一百二的腦袋瓜一下就聽出她死要臉不肯明白說清楚的深厚感情來。
三人新世界,就這麼過著尋常的家庭生活。她以為小遊從此可以“老實”一點,恢復小鬼頭年紀原有的活潑明朗;哪知怪胎就是怪胎,小小年紀經常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至此她方才恍然了悟,小遊那種小老頭的性格是本性,根本不是壓抑過度或怯卑。
“走了啦!這裡熱得要命,爸還在餐廳等我們。”任小遊站起來拍拍屁股,頂著大太陽,眉頭皺著幾絲不耐煩。
比賽即將開始,任雲方當然捨不得錯過精彩的刺激時刻,迅速又掏出一張五十元鈔票塞進任小遊的口袋裡,半帶商量半央求的說:“小遊,幫個忙,再等半小時就好!比賽快開始了,現在去找老爸,我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不行!”任小遊板著臉搖頭。
“十分鐘!十分鐘總可以吧!小遊,我親愛的小妹,求求你再等十分鐘,你至少總得讓我看個開場吧!不然我怎麼甘心!”
“不行!”任小遊摸透了任雲方的脾性,堅決拒絕說:“要是讓你看了開頭,那更不好收拾,你一定又會死賴著不肯走;還不如趁現在比賽還沒開始,早走早了,眼不見為淨,也比較容易死心。再說,房車賽也沒什麼看著,比不上一級方程式車賽,或是你最著迷的世界道路車賽CP大賽。沒什麼值得戀戀不捨的,走吧!”
坐在任雲方側後上方的那個黑衣男子的墨綠太陽鏡片上,又快速閃掠了一道金色的極光,看不清瞳孔的臉隱隱浮現一種奇怪的意興對著任雲方。
任雲方察覺了。心情正不好的她,沒修養地遷怒回瞪過去,一副“看什麼看”的找碴嘴臉。
小遊說的並沒錯,她對房車賽並沒有多大興趣。她之所以迷上賽車,是因為去年夏天和朋友到日本旅行時,在旅館不小心看到有關“鈴鹿八耐賽”的報導,一眼情鍾冠軍車組的主賽車手,也是日本頂尖的CP大賽好手原田拓人。從此積極的探尋有關賽車的資訊,甚至因此去學電單車,考加強執照!
可以說,她是先迷上偶像,再迷上賽車這回事。
學會騎電單車後,瞭解那種在風中馳騁的滋味,她更加愛上這種挑戰生命極致、追風的活動,尤其是電單車賽中的頂點之戰——WGP大賽。
總之,她喜歡的是那種賽車手直接與風對話所展現出的速度感,對於硬頂式的房車賽,總是少了那麼一點熱情。雖然同樣是賽車,但那種臨場感絕對不一樣。
不過,即使如此,比賽都快開始了,偏偏這節骨眼她卻必須奉命離開,怎麼不嘔一肚子氣才怪!
“快點啦!老是拖拖拉拉的!”任小遊往上走了兩步,回過頭來催促任雲方。
太陽火大,搞得人火氣也大。任雲方心不甘情不願,拖著腳步上臺階。天知道是不是腿太長的關係,只不過她腳踝一倍高的臺梯竟能將她絆倒!她整個人朝那個黑衣的男人撲倒過去,男人伸出雙手半抱住她,像在拍電影一樣,配合得天衣無縫。
“小心點,小弟!”略帶點生澀但順暢的中文。
小弟?她狠狠瞪他一眼,狠狠抽回手,滿肚子的氣往臺階上去。
任小遊回頭走了下來,看見她怒氣衝衝地從身旁“衝”過去;她靠蹲在穿黑衣的男人身旁,雙手擱在膝蓋上,認真嚴肅地說:“你喜歡她對不對?我看見你故意伸出腿絆倒她。告訴你,沒用的,那傢伙心智和年齡成反比,神經粗得很,不懂這種暗示。而且,男人是不能愛‘男人’的,除非你是同性戀;但如果你真的是同性戀,她一定不會喜歡你的。所以,你最好趁早死心……”
“小遊!”叫聲中還有餘怒在盪漾。
“還有,”任小遊站起來。“雖然你長得很酷,又有點帥,但這也沒什麼用,她是標準的東方人至上,對洋老外不感興趣,不然她著迷的就不會是那個小日本原田拓人,而是CPI世界冠軍雷尼史坦茲了。”
男人眉毛微微一挑,但被遮蓋在墨鏡下。
“小遊!”臺階上方的任雲方又喊一聲。
任小遊目的達到,轉身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