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輕重,不曉得順逆權威的利害關係。他不斷道歉說:“對不起!陳經理,小女實在太沒禮貌了,請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我不會放在心上的。”陳經理微微一笑,表示並不介意,語重心長地說:“該說的我都說了!我還是那句忠告,不要跟夫人作對,那對你們絕沒有好處的。”
“利誘不成,就改威脅恫嚇了?”任雲方抬抬下巴,微昂著傲然的弧線。“請你轉告你家夫人和少爺,我們跟MAT集團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也不願跟他們再有任何瓜葛;我們既不想攀龍附鳳,也不想巴結權貴,沒有必要聽他們的命令列事!”
“不要再胡說八道了!”任守祥急忙把任雲方拉開,哈腰道歉說:“真對不起,陳經理,小女胡說一通,你千萬別理會!她還小,什麼事都不懂,我會好好說她!”
“爸,雲方姐也不是完全胡說。你現在又不替他們工作了,她當然沒義務替他們盡力。何況,到西班牙千里迢迢,又沒什麼好處,去了只是自找麻煩。”小遊神態老成,著眼點實際又具體,不愧是現實的小老頭。
“這個不必擔心。我說了,只要任小姐肯答應,公司絕不會虧待你們。”
“那如果大少爺和雲方姐互相愛上了該怎麼辦?乾柴烈火可是一發不可收拾。”小遊一本正經,認真嚴肅。
陳經理一陣語塞。這問題不在他管轄的範圍之內。
任守祥急忙又過來把小遊拉開。他實在拿這兩個女兒沒辦法,心臟病險些發作。
“老闆,來碗榨菜肉絲麵。”有顧客上門,任守祥趕過去招呼。留下的問題,他無力也無能解決。
他很滿意現在的生活,當然希望從此最好不要再和MAT扯上任何關係。但“MAT”三個字就像一道緊密的網,牢牢地將他們套住;他悲觀地認為,即使到下輩子,恐怕他們一家也掙脫不了這面網。
他實在不知道事情該怎麼收拾,乾脆就不去收拾。
第六章
西班牙,哈拉馬賽車場。
在前幾站的賽程裡,風間徹、原田拓人和雷尼史坦北皆互有斬獲,都分別摘下冠亞軍的榮耀。可以說,這一戰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開賽前一刻,風間徹卻顯得心事重重,情緒相當不穩定。這是賽車手的大忌。在這種高速競爭的活動中,往往一絲的大意就可能造成終身的遺憾,優秀的賽車手是絕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風間徹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老是想著任雲方。他把賽車視為第二生命,只要他身在賽車場上,就沒有任何人或事可以分去他的心神,而現在,任雲方顯然擾亂了他的心神。
她硬是不肯來,讓他無心於車賽,前兩站的表現很不穩定。他想不通她那麼倔強到底是什麼緣故,越想就越陷越深,越不可自拔,到最後整個腦裡都是她。
他越執著,就越不能忍受他愛的女人這樣忽視他。他要求邵蓓琳,不論用任何手段,就算是用綁的,也要將任雲方綁到西班牙來。邵蓓琳自然不肯答應,待接獲密報得知風間徹的失常情形,震驚之餘,只好妥協。
偏偏任雲方不識抬舉,怎麼說就是不肯答應,任守祥又發揮不了半點用處,風間徹的等待就一直落空。
燈亮了,雷尼史坦茲率先衝出去,風間徹和原田拓人緊咬在他後面。才開始,三人就發揮了壓倒性的速度,將眾人拋在後頭。
第十六圈時,起跑時落後的原田拓人在直線車道超越了雷尼史坦茲,形成領先的局面。接著第十八圈,風間徹在第一個彎道越過了雷尼史坦茲,直追原田拓人。但就在這時,風間徹的Z——MAX轉倒滑出場外,他被拋丟到幾尺外,情況似乎很嚴重,好半天不見他站起來。
救護人員立刻將風間徹抬走。場邊一陣譁然,惋惜之聲此起彼落。
WGP大賽不同於鈴鹿八耐大賽,只要一翻車就會在該站賽程裡遭到淘汰。所以風間徹的翻車,意謂他和冠軍絕緣了。不過,這還在其次,他的傷勢看起來好像不輕,嚴重的話誰也料不準會不會有生命的危險。這也是為什麼賽車手在賽場上都凝聚心神全力以赴,絲毫不敢大意。
風間徹翻車,傷勢嚴重到威脅生命的危險,壓過了原田拓人奪得總冠軍的訊息,成為當地媒體體育要聞的頭條。當晚,MAT部隊火速通知了邵蓓琳。
邵蓓琳接到通知,即刻趕往西班牙。昏迷中的風間徹,偶有喃語,低喚的全是任雲方。
任雲方、任雲方、任雲方——邵蓓琳此刻最痛恨的,就是這個名字。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