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李桃之驟然暈倒,送到醫院的時候,南宮狗剩被告知他的同□人胃穿孔,需要緊急做手術。
那個年代醫療並不發達,他們又恰好不幸的碰上了庸醫,對待胃穿孔的治療方法竟是割除了四分之三個胃部。
等到出院的時候,原本就沒幾斤肉的書生瘦的只剩一副骨架子。
南宮狗剩幾乎找遍了一切的方法為他的愛人補身子,然而他的小書蟲子卻再也養不起來了。一年之後,李桃之用他那僅剩四分之一的胃部患上了胃癌這樣的絕症,再過一年,南宮狗剩就只剩下三個孩子和一捧骨灰。
再後來,再再後來,南宮狗剩永遠是一副漫不經心和遊戲人間的姿態。三個已經懂事的徒弟有一回打賭猜自己有過多少師孃,爭論不休時問到他那裡,他是啞然失笑了許久才隨口說道:“五十七吧。”——五月十七號,李桃之的生日。
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徒弟們由此開始計算起自己擁有過的師孃的數目,最初和南宮狗剩牽過手的人都會起鬨的算上去,後來又不知怎麼的更改了演算法,→非*凡*論*壇*凝香←算到喬瑜的時候,恰好一百零八,倒湊了一出逼上梁山的好戲。
李夭夭的第九十八位師孃,一個很年輕又開朗的男孩,他有許多的好處。他性格爽朗,不會婆婆媽媽牽扯不清;不會哭哭啼啼地裝可憐;他長得漂亮,身體年輕又富有活力;他會跳舞;他懂樂器;他的家事好……
而對於南宮狗剩來說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的眉眼像極了當年的那個書蟲子。可惜的是,一個書呆,一個不羈,也不知究竟是誰浪費了那樣一副好相貌。
可無論是一百單八還是二百單八,只有南宮狗剩知道,有些給過李桃之的東西,他再也不會給別人。
第六十章
南宮狗剩果然在晚飯前回了家。
他推開門,見喬瑜正坐在沙發上,而桌上空空如也,並沒有準備好的菜飯。他說了一句“回來了”,喬瑜也沒有任何反應。南宮狗剩走進客廳,探頭望了眼廚房,發現爐灶乾淨的很,壓根沒有燒過東西的痕跡。
他心中一動,不緊不慢地走近喬瑜,這才發覺他手裡攥著自己給他的那張身份證,不由愣住了。
喬瑜很冷靜地拿著那張身份證晃了晃:“假的。”
南宮狗剩也同樣冷靜地看著他,唇邊泛起一絲苦笑:“你去查了?”
喬瑜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去買了份保險,受益人填的是你。”他再度晃了下那張身份證,重複道:“假的。”
南宮狗剩苦笑著從他手裡抽回那張身份證,掏出錢包,慢吞吞地將那張身份證放回去:“……對不住。”
喬瑜卻像是突然驚醒的困獸,一把從他手裡奪下他老舊的皮夾,在南宮狗剩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將它展開,卻在看到裡層的東西后愣住了。
——那是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年紀大約二三十歲、相貌清秀的男人,戴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笑容淳樸乾淨。
南宮狗剩一把將錢包奪回來,難得顯得有些緊張。
喬瑜愣愣地問道:“這個人是誰?”
南宮狗剩目光閃躲,沒有說話。
喬瑜看著他的反應,心頓時涼了大半截。他顫聲問道:“是上次那個和你在一起的男人嗎?”
南宮狗剩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他所說的是誰,緩緩搖頭。他低下頭,看著錢包裡放著的舊照片,神色悵然。
喬瑜只覺一陣天旋地轉。
房間裡安靜的只剩下時針在滴滴答答的響個不停,喬瑜愣愣地看著南宮狗剩,南宮狗剩目光在照片和喬瑜之間轉了幾個來回,笑容愈發苦澀。
喬瑜問道:“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個人到底是誰?”
南宮狗剩說:“是李夭夭的父親。”
喬瑜又是一愣,口氣軟了下來:“是嗎?那、那你為什麼把他的照片放在錢包裡?”
南宮狗剩再度沉默了。
喬瑜幾乎被他的沉默逼瘋,再度發狂去搶他的錢包,南宮狗剩則迅速將錢包收了起來。喬瑜抓狂道:“你到底什麼意思你說啊!你說啊!”
南宮狗剩僵硬地重複著對不起。
喬瑜終於全線崩潰,發過狂後冷靜下來,將臉埋進掌心中,澀聲問道:“對不起是什麼意思?你到底騙了我多少?”
他無法相信,他以為這一次當真是覓到了良人,卻再度落得一個被欺騙的結局。#非#凡#這個男人會給他飛鴿送情書,會為他做家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