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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如此過了兩個星期,四牛的體重直線上漲,每天從他家窗臺上飛走的時候都有點在重力作用下直線下墜的意味,甚至有一天它送信遲了,喬瑜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將四牛喂得太肥而飛不上來了。

第十五天,喬瑜收到的情詩下面多了一行小字:

“小喬同志,為了俺家四牛不成為第一隻因肥胖難飛而被車子碾死的鴿子,請勿繼續投餵。”

小喬攥著信紙,笑出了淚花笑彎了腰。

在回到上海以後的日子裡,他偶爾也能遇見蘇頤,看到蘇頤脖子上消了又長的吻痕,依舊會感到心痛——畢竟是七年的感情,又怎能說沒就沒呢?若他是這麼灑脫的人,早在蘇頤第一次握著李夭夭的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就該放手了。

可是難受歸難受,總有一些東西變得不一樣了——他每多見蘇頤一次,心中就多一份釋然。曾經蘇頤的溫柔讓他錯覺是對自己的回報,而他如今終於發現,蘇頤的溫文爾雅只是他用來拒絕人的屏障,而他真正的柔情似水只有在看向李夭夭的目光中才會蘊藏。

他偶爾也會想起南宮狗剩的音容笑貌,耳畔迴響著他一聲聲的“小喬同志”,竟會一個人傻傻地笑出聲來。

這一天,喬瑜終於決定,該給南宮狗剩同志回封信了!

他攥著筆坐在書房裡,面前攤著一張嶄新的信紙,啃了半小時的筆頭也沒寫出一個字來。

該寫什麼呢?南宮狗剩先生你好?很感謝你的垂青?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難道你想追求我嗎?

喬瑜越想越覺得好笑。三十多歲的人了,已經十幾年沒有試過用筆寫信,這種倒退到千百年前的利用信鴿送信的方式更是見所未見。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喬瑜揉掉了十幾張信紙,最終寫下六個字:

“要不,你出現吧。”

第二天,喬瑜收了信後將自己的小紙條塞入竹筒裡,拍拍四牛的屁股讓它飛走了。

他一個人面帶微笑地站在窗臺邊,站了很久。

第三天喬瑜一下班,迫不及待地打車趕回家,走進小區的時候特意東張西望了很久,卻沒有發現南宮狗剩的身影。回到家中也沒有任何異樣。

唯一不同的是,本該準時六點送信的四牛卻沒有出現。

喬瑜站在窗邊傻傻地守了半個小時,直到飢腸轆轆的肚子發出抗議的響聲,這才失落地回到廚房裡草草為自己煮了碗泡麵。

吃完晚飯,喬瑜連電視也不敢開,坐在客廳裡看書,不時豎起耳朵注意窗外的動向,每隔十分鐘就跑到視窗去看看,最後索性將窗戶大大地開啟。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什麼動靜也沒有。

喬瑜漸漸感到緊張:難道四牛出了什麼事?被車撞了?晚飯吃得太飽飛不上來了?還是……南宮狗剩不願見自己?

胡思亂想了一個多小時,面前的書只翻了三頁。當時鍾指到九點半的時候,窗外終於有了動靜。

喬瑜幾乎是丟下書衝向窗臺,只見四牛乖巧地站在窗外,不時低頭啄啄自己的羽毛。

喬瑜手指微微顫抖著將它腳上的竹筒解下來,取出裡面的信。

這一次沒有情詩了,紙上只有一句話:“俺害羞。”旁邊還畫了一張簡陋小人臉,臉頰上塗了圓圓的一坨,意思應該是想表示臉紅。

喬瑜握著紙條,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漸漸地竟和紙上的小人兒一樣紅了臉。

他將四牛抱進屋,想了一會兒,寫了張“沒關係,我們見面聊聊吧”的小紙條塞回竹筒裡,這才將四牛放飛。

接下來的日子裡,喬瑜和南宮狗剩就開始了用信鴿通訊的日子。

喬瑜不斷催促著南宮狗剩現身,狗剩同志卻像個大姑娘一樣推三阻四,說什麼也不肯露面。到了後來,喬瑜簡直覺得自己像個逼網友小蘿莉出來見面的猥瑣大叔!

就這麼又拖延了七八天,轉眼就要到國慶長假了。

喬瑜這天早早理完了手頭的工作,中午就坐公車回了家。路過小區附近的時候看見一個肩膀上站著大白鳥的男人正和一家賣臘腸的店主侃大山。

這家臘腸店已經開了有三年,門口放著一塊大黑板,第一年的時候黑板上用紅色粉筆寫著“開業酬賓全場五折”八個大字,一酬就酬了一整年;酬賓幾個字擦掉沒幾天,黑板上又換上了新的一行大字“房租到期,跳樓大甩賣”,一跳足跳了兩整年。

喬瑜走近一些,只聽那個中年男人說道:“哎,幫友,弄更噶下伐來賽呃!噎滴啊伐新戲,麼的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