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
“柳墩兒?你太高看他了,他只不過是個傻子。”老頭兒搖頭。
“傻子?你不遠千里將一個傻子從山東帶到貴州,不嫌累贅?”沈默對著老頭兒做出一個怪怪的笑容。
“年輕人,你剛才這一大堆的疑問,在我這裡答案只有一個。一些陳年舊事,我本不想說,可是,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柳墩兒—是我兒子。”老頭兒的的語氣一下變得沉重起來。
“柳墩兒是你兒子?你是……”沈默一時目瞪口呆。
“山東聊城人氏,本姓柳,賤名柳巖。你拿的那本于道泉日記,正是家父的遺物。”老頭兒說。
提到于道泉日記,面對主人,沈默不禁赫然:“柳先生……我……”
老頭兒擺手:“不必解釋,你是買。你留了錢的—人民幣一千元。”
“我……”面對老頭兒的大度,沈默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有什麼要問的?我索性全都滿足你。”老頭兒說。
“你怎麼對沙漠玫瑰的事知道這麼多?我在聊城時聽說你這些年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有人說是去了臺灣,有人說是下了東洋,還有人說在黃河邊上看到了你的屍體……”
“說來話長了,1947年那年秋天,解放軍打下聊城的那天。家父自殺身亡,他是忠誠的國民黨員。那時我才一歲零三個月。母親不敢聲張,謊稱父親暴病身亡。那時,到處亂糟糟的,打仗死的人多了去了。沒人關心你是怎麼死的。誰也不知道自己當天晚上脫下的鞋子到第二天早上還能不能穿到腳上。母親草草地把父親葬了。我實際上是母親一手帶大的,到了1966年,那年我剛滿二十歲。按那時候的婚姻法,剛到結婚年齡。母親做主給我訂了一門親事,女孩兒我一次也沒見過,只知道比我大三歲。母親對我說—女大三,抱金磚。當時,我們家很窮,只有那一排舊房子。而且,那年,聊城縣革命委員會的人已經對我父親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雖然還沒有找到明確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