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好啦!”他的眼睛離開畫片,大聲稱讚道,但是太不湊巧,本丘克恰好說完下面這句話:“……沙皇制度一定要被消滅,你們可以深信不疑!”
利斯特尼茨基手裡轉弄著紙菸,惡意地笑著,一會兒看看本丘克,一會兒看看丘博夫。
“本丘克!”卡爾梅科夫叫道,“您等等,利斯特尼茨基!……本丘克,您聽見了嗎?……噢,好,就算這次戰爭將要變成內戰……以後又怎麼樣呢?好,你們推翻帝制……那麼以閣下之見,應該建立什麼樣的政體呢?政權又是個什麼樣子的呢!”
“是無產階級專政的政權。”
“類似國會,是嗎?”
“國會算得了什麼!”本丘克笑著說。
“那究竟是什麼呢?”
“應該實行工人階級專政。”
“嘿,真有你的!……那麼知識分子和農民扮演什麼角色呢!”
“農民會跟著我們走的,一部分善於獨立思考的知識分子也會跟我們走,而其餘的那些……對其餘的那部分人我們就這麼處理……”本丘克迅速地把原來捏在手裡的一張紙擰成緊緊的紙捻兒,然後搖晃著這根紙捻兒,從牙齒縫裡擠出這樣的一句話:“就這麼處理這幫傢伙!”
“您飛得也太高啦……”利斯特尼茨基嘲諷地說。
“我們就是要居高臨下,”本丘克結束說。
“地上可要先鋪上些於草……”
“那您為什麼還要志願參軍上前線,而且還晉升為軍官?這又怎麼跟您的見解相吻合呢?真——是——太——妙——啦!一個反對戰爭的人……嗨嗨……反對消滅自己這些……階級兄弟——卻突然……晉升為少尉!”
卡爾梅科夫用手巴掌在靴筒上拍了一下,開心地哈哈大笑起來。
“您指揮您的機槍隊消滅了多少德國工人?”利斯特尼茨基質問道。
本丘克從軍大衣的側袋裡掏出一大卷紙,背朝著利斯特尼茨基,在紙卷裡翻了半天,然後走到桌邊,用寬大的手巴掌把一張日久變黃了的報紙鋪平。
“我殺死過多少德國工人——這是……個問題。我志願到前線來,是因為早晚也會把我抓來。我想,在前線,在戰壕裡學到的東西,將來會有用的……將來。看,這兒就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