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驅逐越人,到這時,中原地區不再有各種夷族了。
漢建武中,馬援領隴西太守,討叛羌,徙其餘種於關中,居馮翊、河東空地。數歲之後,族類蕃息,既恃其肥強,且苦漢人侵之;永初之元,群羌叛亂,覆沒將守,屠破城邑,鄧騭敗北,侵及河內,十年之中,夷、夏俱敝,任尚、馬賢,僅乃克之。自此之後,餘燼不盡,小有際會,輒復侵叛,中世之寇,惟此為大。魏興之初,與蜀分隔,疆場之戎,一彼一此。武帝徙武都氐於秦川,欲以弱寇強國,捍禦蜀虜,此蓋權宜之計,非萬世之利也。今者當之,已受其敝矣。
3“東漢建武年間,馬援擔任隴西太守,征討叛亂的羌人,遷徙羌人殘餘到關中,讓他們居住在馮翊、河東的空荒之地。數年後,他們人口繁衍生息,既倚仗自己的富強,又苦於漢人的騷擾,東漢永初元年,羌人叛亂,消滅了當地守軍,屠城破邑,鄧騭也被擊敗。羌人侵入河內郡。十年之中,羌漢都衰敗了,任尚、馬賢僅僅是壓制住他們而已。從此以後,殘餘火種不滅,稍有機會,他們就不斷騷擾叛亂。中世時的寇患,以這支羌人最嚴重。魏興盛之初,與蜀國分隔,疆場上的戎人,也分屬兩國,魏武帝遷徙武都的氐人到秦川,想以此而削弱亂寇增強國力,抵禦蜀國。這實際是權宜之際,而不是從萬世的利益上考慮的。今天我們所承受的這個現實,就已經遭受到那權宜之計的弊病的影響了。
夫關中土沃物豐,帝王所居,未聞戎、狄宜在此土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而因其敝,遷之畿服,士庶玩習,侮其輕弱,使其怨恨之氣毒於骨髓;至於蕃育眾盛,則坐生其心。以貪悍之性,挾憤怒之情,候隙乘便,輒為橫逆;而居封域之內,無障塞之隔,掩不備之人,收散野之積,故能為禍滋蔓,暴害不測,此必然之勢,已驗之事也。當今之宜,宜及兵威方盛,眾事未罷,徒馮翊、北地、新平、安定界內諸羌,著先零、罕、析支之地,徒扶風、始平、京兆之氐,出還隴右,著陰平、武都之界,廩其道路之糧,令足自致,各附本種,反其舊土,使屬國、撫夷就安集之。戎、晉不雜,並得其所,縱有猾夏之心,風塵之警,則絕遠中國,隔閡山河,雖有寇暴,所害不廣矣。
“關中土地服沃,物產豐富,是帝王居住的地方,沒有聽說西戎、北狄應當在這塊土地上居住。不屬於我們的族類,他們的想法必定不同。但因為他們衰弱,把他們遷到離京城不遠的地方,士人百姓習以為常,翫忽對待,欺侮他們的軟弱,使他們的怨恨刻骨銘心,一旦人口繁育強盛,便產生反叛之心。以他們貪婪強悍的本性,帶著憤怒的心情,等候機會合適,就伺機叛亂。他們居住在封疆之內,沒有障礙工事阻隔,搶掠沒有防備的人,收掠散野的財物,所以能夠成為禍患而迅速蔓延,危害不可測度,這種必然的趨勢,是已經驗證的事實。當今最好的辦法是,趁軍隊威勢正旺盛,戰時的一切都未取消,遷徒馮翊、北地、新平、安定界內的各部落羌人,安置在先零、罕、析支等地;遷徒扶風、始平、京兆的氐人,讓他們出去還歸隴右,安置在陰平、武都地區,發給路上所需的口糧,足以使他們自己到達。各自歸附本族,返回故鄉,讓屬國都尉、撫夷護軍等官員依所轄地區集中安置他們。這樣,西戎人與晉國人不相雜居,各得其所。即使他們有為亂華夏之心,興起戰亂的預兆,也與中原相隔極遠,隔山阻河,雖然有敵寇作亂,所危害的地區也不會太廣泛。
難者曰:氐寇新平,關中飢疫,百姓愁苦,鹹望寧息;而欲使疲悴之眾,徒自猜之寇,恐勢盡力屈,緒業不卒,前害未及弭而後變復橫出矣。答曰:子以今者群氐為尚挾餘資,悔惡反善,懷我德惠而來柔附乎?將勢窮道盡,智力俱困,懼我兵誅以至於此乎?曰:無有餘力,勢窮道盡故也。然則我能制其短長之命而令其進退由己矣。夫樂其業者不易事,安其居者無遷志。方其自疑危懼,畏怖促遽,故可制以兵威,使之左右無違也。迨其死亡流散,離逖未鳩,與關中之人,戶皆為仇,故可遐遷遠處,令其心不懷土也。夫聖賢之謀事也,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亂,道不著而平,德不顯而成。其次則能轉禍為福,因敗為功,值困必濟,遇否能通。今子遭敝事之終而不圖更制之始,愛易轍之勤而遵覆車之軌,何哉!且關中之人百餘萬口,率其少多,戎、狄居半,處之與遷,必須口實。若有窮乏,糝粒不繼者,故當傾關中之谷以全其生生之計,必無擠於溝壑而不為侵掠之害也。今我遷之,傳食而至,附其種族,自使相贍,而秦地之人得其半谷,此為濟行者以廩糧,遺居者以積倉,寬關中之逼,去盜賊之原,除旦夕之損,建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