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蜀國的時候,天下人都認為吳國也應當一同滅亡,從那時到現在,已經十三年了。謀略雖然很多,卻需要獨自斷。凡是憑藉險阻得到保全的,是因為其勢力不同,即使有險阻,也保不住。蜀作為一個國家,其地勢並非不險,人們都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但是,到了我軍進兵之日,卻不曾有藩籬的阻礙,我軍乘勝席捲而下,直接到子成都,漢中各城,都如棲息之鳥,不敢出動。並不是因為他們沒有抵抗之心,實在是其力量不足以與我相抗衡。等到劉禪請求投降,各個營堡索然離散。現在長江,淮水的險峻不如蜀之劍閣,孫的殘暴超過了劉禪,吳人的困苦勝於巴、蜀,而大晉的兵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強盛,不在此時平定統一四海,卻還堅守要塞防守,使天下為遠行守邊而窘迫,將士們長年出征,經歷盛年而至於衰老,這樣下去是不會長久的。現在如果率領梁州和益州之兵沿水路、陸路齊下,荊、楚之兵進逼江陵,平南、豫州的軍隊直趨夏口,徐、揚、青、兗各路兵馬在秣陵會合,這樣的話,吳國依憑其一隅之地,抵擋天下之眾,必然會分兵把守,所守之處,處處危急。然後,乘其空虛,從巴、漢出奇兵襲擊,只要有一處被摧毀,就會引起上下震動,即使再有謀略之士也不能為吳國謀劃了。吳國沿著長江建立了國家,其地從東到西有幾千裡,敵對的戰線過於廣大,所以沒有安寧。孫放縱任性,為所欲為,常常猜忌臣下,結果使將官在朝中感到疑慮不安,兵士於原野困頓疲憊,沒有保衛國家的計謀和長久的打算;平常的日子裡,尚且考慮是否離去,到了戰事臨頭之際,必然全有反應,終不能齊心協力以效死命,這一點,現在就已經很清楚了。吳人的習性是急而快但不能持久,他們運用弓弩戟盾等兵器不如中原地區計程車兵熟練,只有水戰是他們所適宜的,但是我軍一入吳境,那麼長江就不再是他們所要保住的,待他們回過頭為奔救城池,正是丟棄了長處而拾起短處,就不是我們的對手了。我軍深入敵境,人人有獻身效命的決心;吳人牽掛後方,各自懷有離散之心,這樣,我軍過不了多久,克敵制勝就是必然的了。”晉武帝深為贊同,採納了羊祜的意見。當時朝廷議事,正為秦州、涼州的胡人而憂慮,羊祜又上表說:“平定子吳國,胡人自然就安定了,現在只應當迅速去成就偉大的功業。”朝中不少人不同意羊祜的意見,賈充、荀勖、馮尤其認為不能伐吳。羊祜漢道:“天下不如意的事情,常佔十之七八。上天賜與時機人卻不去獲取,這豈不是使經歷其事的人以後扼腕長嘆嗎!”當時只有度支尚書杜預、中書令張華與晉武帝意見相合,贊成羊祜的計劃。
'7'丁卯,立皇后楊氏,大赦。後,元皇后之從妹也,美而有婦德。帝初聘後 ,後叔父珧上表曰:“自古一門二後,未有能全其宗者,乞藏此表於宗廟,異曰如臣之言,得以免禍。”帝許之。
'7'丁卯(二十一日),晉朝立楊氏為皇后,大赦天下。皇后是元皇后的堂妹,容貌美麗且具有婦女德行。晉武帝當初和皇后訂婚的時候,皇后的叔父楊珧上表說:“自古以來,一個門裡有兩位皇后,還沒有能夠保全其宗族的。我請求把我所上之表收藏在宗廟裡,哪一天如果我的話應驗了,我也可因此而免於災禍。”晉武帝答應了他。
十二月,以後父鎮軍將軍駿為車騎將軍,封臨晉侯。尚書褚、郭奕皆表駿小器,不可任社稷之重。帝不從。駿驕傲自得,胡奮謂駿曰:“卿恃女更 益豪邪!歷觀交世,與天家婚,未有不滅門者,但早晚事耳。”駿曰:“卿女不在天家乎?”奮曰:“我女與卿女作婢耳,何能為損益乎!”
十二月,晉朝任命皇后的父親,鎮軍將軍楊駿為車騎將軍,封為臨晉侯。尚書褚、郭奕都上表,說楊駿度量狹隘,不可委以國家重任,晉武帝不聽。楊駿驕傲,自以為得意,胡奮對楊駿說:“你仗著女兒越來越強橫了。歷觀前代歷史,凡是和天子結親的,沒有不遭滅門之禍的,只不過早晚而已。”楊駿說:“您的女作不是也在天子家裡嗎?”胡奮說:“我的女兒只是給你的女兒當女僕而已,不可能造成偉麼好處或害處!”
三年(丁酉、277)
三年(丁酉,公元277年)
'1'春,正月,丙子朔,日有食之。
'1'春季,正月,丙子朔(初一),出現日食。
'2'立皇子裕為始平王;庚寅,裕卒。
'2'晉朝立皇子司馬裕為始平王;庚寅(十五日),司馬裕去世。
'3'三月,平虜護軍文鴦督涼、秦、雍州諸軍討樹機能,破之,諸胡二十萬口來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