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其煩苛而布其平惠,為之謀主而救其疾苦,民心歸之亦已久矣。故淮南三叛,而腹心不擾;曹髦之 死,四方不動。任賢使能,各盡其心,其本根固矣,奸計立矣。今蜀閹宦專朝,國無政令,而玩戎黷武,民勞卒敝,競於外利,不修守備。彼強弱不同,智算亦勝,因危而我,殆無不克。噫!彼之得志,我之憂也。”吳人笑其言,至是乃服。
魏國伐蜀時,吳國有人對襄陽人張悌說:“司馬氏得到朝政大權以來,國內的大亂屢次出現,百姓還沒有歸服,如今又費盡辛勞去遠征,他會敗於沒有時間休整,怎能取勝?”張悌說:“不是這樣。曹操雖然功蓋中原,百姓們畏懼他的威嚴卻不感念他的恩德。曹丕、曹睿繼承他,刑罰苛繁勞役沉重,驅使人民東西往來奔走,沒有一年安寧過。司馬懿父子累世立有大功,廢除對百姓煩瑣苛刻而實行對百姓較為平和有利的政策,為百姓謀劃著想而解救他們的疾苦,民心歸順他已經很久了。因此淮南出現三個叛逆,而腹心之地不受驚擾;曹髦被殺而死,四方也沒有引起叛亂。而且能夠任用賢能,使他們各盡其心,所以他的根基是很牢固的,奸計也得以實現了。而如今蜀國卻是宦官專擅朝政,國家沒有政策法令,而且窮兵黷武,人民勞頓兵士疲憊,競爭於外利,不加強防務。他們強弱不同,魏國人的智謀又勝過蜀國人,魏國乘其危難而攻伐,大概戰無不勝。唉!魏國得志,是我們的憂患。”起初吳國人都取笑他的話,到魏國取勝後才信服。
'10'吳人以武陵五溪夷與蜀接界,蜀亡,懼其叛亂,乃以越騎校尉鍾離牧領武陵太守。魏已遣漢葭縣長郭純試守武陵太守,率涪陵太守,率涪陵民入遷陵界,屯於赤沙,誘動諸夷進攻酉陽,郡中震懼。牧問朝吏曰:“西蜀傾覆,邊境見侵,何以御之?”皆對曰:“今二縣山險,諸夷阻兵,不可以軍驚擾,驚擾則諸夷盤結;宜以漸安,可遣恩信吏宣教慰勞。”牧曰:“外境內侵,誑誘人民,當及其根柢未深而撲取之,此救火貴速之勢也。”敕外趣嚴。撫夷將軍高尚謂牧曰:“昔潘太常督兵五萬,然後討五夷。是時劉氏連和,諸夷率化。今既無往日之援,而郭純已據遷陵,而明府欲以三千兵深入,尚未見其利也。”牧曰:“非常之事,何得循舊!”即帥所領,晨夜進道,緣山險行垂二千里,斬惡民懷異心者魁帥百餘人,及其支黨凡千餘級。純等散走,五皆平。
'10'吳國人因武陵五溪夷人與蜀國接壤,蜀國滅亡後,害怕五溪夷人叛亂,於是就讓越騎校尉鍾離牧暫代武陵太守。魏國已經派遣漢葭縣長郭純暫代武陵太守,率領涪陵百姓進入遷陵界內,駐紮在赤沙,引誘各夷族部落進攻酉陽,郡中一片震恐。鍾離牧問郡吏說:“西蜀滅亡,邊境受到侵犯,我們如何抵禦?”眾人回答說:“這兩個縣山勢險要,各夷族部落都擁兵自守,我們不能用軍隊去驚擾他們,一旦被驚擾,他們就會聯合起來抵抗;應該慢慢地安撫他們,可以派恩信吏去宣教慰勞他們。”鍾離牧說:“不能這樣。境外之敵入侵,誑騙引誘人民鬧事,我們應乘其根柢未深之時就迅速地撲滅他們,這是救火貴在快速的形勢。”於是命令外邊加緊準裝待發。撫夷將軍高尚對鍾離牧說:“以前潘太常領兵五萬人,然後才去討伐五溪夷。當時還與劉氏聯合,所以諸夷族部落都順服。如今既沒有往日的援助,而且郭純已經佔據了遷陵,而您卻想用三千兵力深入作戰,我看很難取得勝利。”鍾離牧說:“非常之事,怎能依循舊例!”隨即率領他的兵士夜間就上了路,沿著危險的山路行走了近二千里,殺了作惡之民中懷有異心的首領一百餘人以及同黨一千餘人。郭純等人四散逃走,終於平定了五等地。
'11'十二月,庚戌,以司徒鄭衝為太保。
'11'十二月,庚戌(十九日),任命司徒鄭衝為太保。
'12'壬子,分益州為梁州。
'12'壬子(二十一日),從益州中分出部分土地設定梁州。
'13'癸丑,特赦益州士民,復除租稅之半五年。
'13'癸丑(二十二日),特赦益州士人百姓,又下令在五年之內免除一半租稅。
'14'乙卯,以鄧艾為太尉,增邑二萬戶;鍾會為司徒,增邑萬戶。
'14'乙卯(二十四日),任命鄧艾為太尉,增加食邑兩萬戶;任命鍾會為司徒,增加食邑一萬戶。
'15'皇太后郭氏殂。
'15'皇太后郭氏去世。
'16'鄧艾在成都,頗自矜伐,謂蜀士大夫:“諸君賴遭艾,故得有今日耳,如遇吳漢之徒,已殄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