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何也?”輅曰:“昔元、凱輔舜,周公佐周,皆以和惠謙恭,享有多福,此非卜筮所能明也。今君侯位尊勢重,而懷德者鮮,畏威者眾,殆非小心求福之道也。又,鼻者天中之山,‘高而不危,所以長守貴。’今青蠅臭惡,而集之,位峻者顛,輕豪者亡,不可不深思也!願君侯衰多益寡,非禮勿履,然後三公可至,青蠅可驅也。”曰:“此老生者見不生,常譚者見不譚。”輅還邑舍,具以語其舅;舅責輅言太切至。輅曰:“與死人語,何所畏邪!”舅大怒,以輅為狂。
何宴聽說平原郡的管輅精通占卜之術,就請求與他相見。十二月,丙戌(二十八日),管輅去拜訪何晏,何晏和他討論《易經》。當時鄧也在坐,對管輅說:“您自己說善於研究《易經》,但談話時卻從不說到《易經》中辭義,這是為什麼?”管輅說:“善於《易經》的人是不說《易經》的。”何晏含笑稱讚他說:“這話可真是要言不煩哪!”於是又對管輅說:“請為我試卜一卦,看我的地位能否達到三公?”又問道:“連日來我總夢見數十隻青蠅落在鼻子上,趕都趕不走,這是怎麼回事呢?”管輅說:“古代八元、八凱輔佐虞舜,周公輔佐成王,都因其溫和仁厚謙虛恭敬而多福多壽,這不是卜筮所能決定的。如今您地位尊貴權勢很大,但人們懷念您恩德的少,而畏懼您威勢的多,這恐怕不是小心求福之道。另外,鼻子是天中之山,《易經》說:‘居高位而不危傾,就可以長久地守住尊貴之位。’如今夢見青蠅這種汙穢的東西集聚在您的鼻子上,這就是說地位高者將要傾覆,輕佻奢侈者將要滅亡,您不能不深入地想一想了!希望您削減多的,補充不足,不合禮的事不要去幹,這樣三公的地位就可以達到,青蠅也可以被驅趕走了。”鄧說:“你這是老生常談。”管輅說:“但老生者卻見到不生,常談者卻見到不談。”管輅回到家中,把這些都告訴了他舅舅。其舅責怪管輅說話太直切露骨。管輅說:“和死人說話,還有什麼可畏懼的!”其舅勃然大怒,認為管輅太狂傲。
'7'吳交趾、九真夷賊攻沒城邑,交部騷動。吳主以衡陽督軍都尉陸胤為交州刺史、安南校尉。胤入境,喻以恩信,降者五萬餘家,州境復清。
'7'吳國交趾、九真的夷人造反,攻陷了城鎮,整個交州地區也都騷動不安。吳王任命衡陽督軍都尉陸胤為交州刺史和安南校尉。陸胤進入交州境內,廣施恩惠和誠信,結果投降者有五萬餘家,交州境內又恢復了太平。
'8'太傅懿陰與其子中護軍師、散騎常侍昭謀誅曹爽。
'8'太傅司馬懿暗地裡和他的兒子中護軍司馬師、散騎常侍司馬昭密謀誅殺曹爽。
嘉平元年(己巳、249)
嘉平元年(己巳,公元249年)
'1'春,正月,甲午,帝謁高平陵,大將軍爽與弟中領軍羲、武衛將軍訓、散騎常侍彥皆從。太傅懿以皇太后令,閉諸城門,勒兵據武庫,授兵出屯洛水浮橋;召司徒高柔假節行大將軍事,據爽營;太僕王觀行中領軍事,據羲營。因奏爽罪惡於帝曰:“臣昔從遼東還,先帝詔陛下、秦王及臣升御床,把臣臂,深以後事為念。臣言‘太祖、高祖亦屬臣以後事,此自陛下所見,無所憂苦。萬一有不如意,臣當以死奉明詔。’今大將軍爽,背棄顧命,敗亂國典,內則僭擬,外則專權,破壞諸營,盡據禁兵,群官要職,皆置所親,殿中宿衛,易以私人,根據盤互,縱恣日甚。又以黃門張當為都監,伺察至尊,離間二宮,傷害骨肉,天下光洶洶,人懷危懼。陛下便為寄坐,豈得久安!此非先帝詔陛下及臣升御床之本意也。臣雖朽邁,敢忘往言!太尉臣濟等皆以爽為有無君之心,兄弟不宜典兵宿衛,奏永寧宮,皇太后令敕臣如奏施行。臣輒敕主者及黃門令‘罷爽、羲、訓吏兵,以侯就第,不得逗留,以稽車駕;敢有稽留,便以軍法從事!’臣輒力疾將兵屯洛水浮橋,伺察非常。”爽得懿奏事,不通;迫窘不知所為,留車駕宿伊水南,伐木為鹿角,發屯田兵數千人以為衛。
'1'春季,正月,甲午(初六),魏帝祭掃高平陵,大將軍曹爽和他的弟弟中領軍曹羲、武衛將軍曹訓、散騎常侍曹彥等都隨侍同行。太傅司馬懿以皇太后名義下令,關閉了各個城門,率兵佔據了武庫,並派兵出城據守洛水浮橋;命令司徒高柔持節代理大將軍職事,佔據曹爽營地;太僕王觀代理中領軍職事,佔據曹羲營地。然後向魏帝稟奏曹爽的罪惡說:“我過去從遼東回來時,先帝詔令陛下、秦王和我到御床跟前,拉著我的手臂,深為後事憂慮。我說道:‘太祖、高祖也曾把後事囑託給我,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