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傾覆,百姓遭殃,漢朝的生命已經結束,無法挽救。然而各州郡掌握軍隊、佔據地盤的人,雖然你爭我奪,互相吞併,卻沒有不以尊崇漢朝為號召的。以魏武帝曹操的粗暴強橫,加上對天下建立的大功,他畜養取代君王的野心已經很久了。但是,直至去世,他都不敢廢掉漢朝皇帝,自己取而代之,難道他沒有做皇帝的慾望?還是畏懼名義不順而剋制自己罷了。由此看來,教化怎麼可以輕視,風俗又怎麼可以忽略!
資治通鑑第六十九卷
魏紀一 世祖文皇帝上黃初元年 (庚子、220)
魏紀一 魏文帝黃初元年(庚子,公元220年)
'1'春,正月,武王至洛陽;庚子,薨。王知人善察,難眩以偽。識拔奇才,不拘微賤,隨能任使,皆獲其用。與敵對陳,意思安閒,如不欲戰然;及至決機乘勝,氣勢盈溢。勳勞宜賞,不吝千金;無功望施,分豪不與。用法峻急,有犯必戮,或對之流涕,然終無所赦。雅性節儉,不好華麗。故能芟刈群雄,幾乎海內。
'1'春季,正月,魏武王曹操抵達洛陽;庚子(二十三日),曹操去世。魏王知人善任,善於洞察別人,很難被假像所迷惑;能夠發掘和提拔有特殊才能的人,不論地位多麼低下,都按照才能加以任用,使他們充分發揮自己的才智。和敵人對陣時,他儀態安詳,似乎不願意打仗;可是一旦制定好策略,向敵人發動攻擊,便氣勢充沛,鬥志昂揚。對有功的將士和官吏,賞賜時不吝千金;而對沒有功卻希望受到賞賜的人,則分文不給。執法時嚴峻急切,違法的一定加以懲罰,有時對犯罪的人傷心落淚,也不加赦免。生活儉樸,不崇尚富麗奢華。報以能夠消滅各個強大的割據勢力,幾乎統一全國。
是時太子在鄴,軍中騷動。群僚欲秘不發喪。諫議大夫賈逵以為事不可秘,乃發喪。或言宜易諸城守,悉用譙、沛人。魏郡太守文陵徐宣厲聲曰:“今者遠近一統,人懷效節,何必專任譙、沛,以沮宿衛者之心!”乃止。青州兵擅擊鼓相引去;眾人以為宜禁止之,不從者討之。賈逵曰:“不可。”為作才檄,令所在給其稟食。鄢陵侯彰從安來赴,問逵先王璽綬所在。逵正色曰:“國有儲副,先王璽緩,非君侯所宜問也。”兇問至鄴,太子號哭不已。中庶子司馬孚諫曰:“君王晏駕,天下恃殿下為命;當上為宗廟,下為萬國,奈何效匹夫孝也。”太子良久乃止,曰:“卿言是也。”時群臣初聞王薨,相聚哭,無復行列。孚厲聲於朝曰:“今君王違世天下震動,當早拜嗣君,以鎮萬國,而但哭邪!”乃罷群臣,備禁衛,治喪事。孚,懿之弟也。群豐收以為太子即位,當須詔命。尚書陳矯曰:“王薨於外,天下惶懼。太子宜割哀即位,以系遠近之望。且又愛子在側,彼此生變,則社稷危矣。”即具官備禮,一日皆辨。明旦,以王后令,策太子即王位,大赦。漢帝尋遣御史大夫華歆奉策詔,授太子丞相印、綬魏王璽、綬,領冀州牧。於是尊王后曰王太后。
此時,太子曹丕正在鄴城,駐洛陽的軍隊騷動不安。大臣們想先保守秘 密,暫時不公佈曹操去世的訊息。諫議大夫賈逵認為不應該保密,才把喪事公之於眾。有人說,應當把各個城池的守將都換上曹操家鄉的譙縣人和沛國人。魏郡太守、廣陵人徐宣大聲說:“如今各地都歸於一統,每個人都懷有效忠之心,何必專用譙縣人和沛國人,以傷害那些守衛將士的感情!”撤換之事才不再提起。青州籍的原黃巾軍士兵擅自擊鼓離去,大家認為應加制止,對不服從命令者派兵征討。賈逵說:“不可以這樣做。”於是他寫了一篇很長的文告,命令青州兵所到之處的地方官府,要給他們提供糧食。鄢陵侯曹彰從長安趕來,詢問賈逵魏王的印璽在何處,賈逵嚴肅地說:“國家已經確定了先王的繼承人,先王的印璽,不是君侯您應當詢問的。”噩耗傳到鄴城,太子曹丕慟哭不已。中庶子司馬孚勸諫說:“先王去世,舉國上下都仰仗殿下您的號令。您應上為祖宗的基業著想,下為全國的百姓考慮,怎麼能效法普通人盡孝的方式呢?”曹丕很久以後才止住哭聲,對司馬孚說:“你說得對。”當時,大臣們剛剛聽到曹操去世的訊息,相聚痕哭,一片混亂。司馬孚在朝堂上大聲說:“如今君王去世,全國震動,當務之急是拜立新君,以鎮撫天下,難道你們只會哭泣嗎?”於是命令群臣退出朝堂,安排好宮廷警衛,處理喪事。司馬孚是司馬懿的弟弟。大臣們認太子曹丕即魏王位,應該有漢獻帝的詔令。尚書陳矯說:“魏王在外去世,全國驚惶恐懼。太子應節哀即位,以安定全國上下的人心。況且魏王鍾愛的兒子曹彰正守在靈柩旁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