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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部分

自尋至危的困阻,忽視國家的安危,發洩一時的氣憤,既不是有利於國家的大計,又是開天闢地以來未曾有過的舉動,實在是群臣所以坐臥不安,吃飯不香,睡覺不穩的原因。”

選曹尚書陸瑁上疏曰:“北寇與國,壤地連線,苟有間隙,應機而至。夫所以為越海求馬,曲意於淵者,為赴目前之急,除腹心之疾也。而更棄本追末,捐近治遠,忿以改規,激以動眾,期乃猾虜所願聞,非大吳至計也。又後家之術,以功役相疲,勞逸相待,得失之間,所覺輒多。且沓渚去淵,道理尚遠,今到其岸,兵勢三分,使強者進取,次當守船,又次遠糧,行人雖多,難得悉用。加單步負糧,經遠深入,賊地多馬,邀截無常。若淵狙詐,與北未絕,動眾之日,唇齒相濟;若實瞭然無所憑賴,其畏怖遠迸,或難卒滅,使天誅稽於朔野,山虜乘間而起,恐非發之長慮也!”吳主未許。

選曹尚南瑁上書說:“北方的魏與我國土地相接,如果稍有空隙,就會乘機而入。我們所以要渡越大海,求購馬匹,違心結交孫淵的原因,是為解決眼前的馬荒之急,除掉魏這一心腹之患。現在反而要捨本求末,捨近求遠,因一時氣忿改變規劃,一時激動興師動眾,這才是狡猾的敵人願意聽到的,而絕不是我大吳最好計策。還有,兵家戰術,在於使敵人疲勞,以逸待勞,得失之間,察覺與不察覺則大不相同,況且沓渚縣離公孫淵路途還很遙遠,如大軍到達,也要把兵力一分為三,讓體格強壯計程車兵向前進攻,稍差的守衛船艦,最差的運送糧食。大軍人數雖然很多,但難以全部用上。加之靠步行背糧,長途跋涉深入故境,那一帶戰馬眾多,能夠隨時截擊我們。如果公孫淵狡猾奸許,與魏並未斷絕關係,我們大軍出動之日,他們就會如同唇齒,互相援助;如果確實孤立無援,因為懼怕而遠逃,或許也難很快消滅,我們對他的懲罰及於北方荒野,而國內的山越叛民乘機四起,這恐怕也不是萬全的長久這策。”吳王沒有同意。

瑁重上疏曰:“夫兵革者,固前代所以誅暴亂、威四夷也。然其役皆在奸雄已除,天下無事,從容廟堂之上,以餘議議之耳。至於中夏鼎沸,九域盤互之時,率須深根固本,愛力惜費,未有正於此時舍近治遠,以疲軍旅者也。昔尉佗叛逆,僭號稱帝,於時天下安,百姓康阜,然漢文猶以遠征不易,告喻而已。今兇桀未殄,疆場猶警,未家以淵為先。顧陛下抑威任計,暫寧六師,潛神嘿規,以為後圖,天下幸甚!”吳主乃止。

陸瑁再次上書說:“戰爭,固然中古代用來誅殺暴亂、威鎮四方蠻夷的行動。然而戰事要在奸雄已經滅除,天下太平無事,在朝廷之上從從容容地充分討論之後才可進行。至於在中原戰亂不斷,九州之地各自盤踞相互為敵之時,大都須將本國的根本大業加深加固,愛護人力,珍惜財物,沒有偏在這時舍近治遠,使軍隊疲的,從前尉佗叛逆,僭號稱帝,當時天下太平,百姓安居富足,可是漢文帝仍然認為出兵遠征並不容易,只是派陸賈前去勸喻而已。而今首惡元兇還未消滅,邊境地區不斷報警,不宜先去討伐公孫淵。願陛下抑制盛怒,任用計謀,暫息六軍,秘密策劃,以後再去圖取,則天下萬幸!”吳王這才罷休。

吳主數遣人慰謝張昭,昭固不起。吳主因出,過其門呼昭,昭辭疾篤。吳主燒其門,欲以恐之,昭亦不出。吳主使人滅火,住門良久。昭諸子共扶昭起,吳主載以還宮,深自克責,昭不得已,然後朝會。

吳王多次派人慰問張昭,向他道歉,張昭始終不出來。吳王有次出宮,經過張昭家門呼喚他,張昭聲答病重。吳王讓人火燒張昭家門,想要恐嚇張昭,張昭也不出來。吳王便讓人把火來掉,在門中長時間等侯,張昭幾個兒子一齊扶張昭起床,吳王自己的車把他拉回宮,深切地責備自己,張昭不得已,然後參加朝會。

初,張彌、許晏等至襄平,公孫淵欲圖之,乃先分散其吏兵,中使秦旦、張群、杜德、黃強等及吏兵六十人置玄菟。玄菟在遼東北二百里,太守王贊,領戶二百,旦等皆舍於民家,仰其飲食,積四十許日。旦與群等議曰:“吾人遠辱國,自棄於此,與死無異。今觀此郡,形勢甚弱,若一旦同心,焚燒城郭,殺其長吏,為國報恥,然後伏死,足以無恨。孰與偷生苟活,長為囚虜乎!”群等然之。於是陰相結約,當用八月十九日夜發,其日中時,為郡中張松所告,贊便士眾,閉城門,旦、群、德、強皆逾城得走。時群病疽瘡著膝,不及輩旅,德常扶接與俱,崎嶇山谷,行六七百里,創益困,不復能前,臥草中,相守悲泣。群曰:“吾不幸創甚,死亡無日,卿諸人宜速進道,冀有所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