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有二話,我與您如同首尾相衛、唇齒相依。惟恐有人不理解您高深的意旨,將會認為您不急於討伐叛賊,這種輿論一旦形成則難以彌補。我和您都擔負著地方統帥的職責,安危休慼,按理應當共同承受。況且自從最近交往以來,來往頻繁,情深義重,一旦有急難,也希望您率兵相救,何況是國家的危難呢!今天的憂患,豈只是我這一州,文武百官誰不對您企足翹首期待?假使此州保不住,祖約、蘇峻在此設定官長,荊楚西部臨近強大的胡寇,東部與叛賊相臨,再加上連年饑饉,將來的危殆,就會遠遠超過此州的今天。您進,當會成為大晉的忠臣,與齊桓公、晉文公的功績相匹;退,則應當以慈父的情愛,去雪愛子被殺的痛楚。如今祖約、蘇峻凶逆無道,造成的罪孽震動天地,人心一致,都切齒痛恨。現在的進攻討伐,猶如以石投卵罷了。倘若再召回軍隊,這是在幾乎成功之時自己製造失敗。期望能深切體察我所說的這一切。”王愆期對陶侃說:“蘇峻是豺狼,如果讓他得志,天下雖大,您難道能有立足之地嗎!”陶侃深深感悟,當即穿上作戰服裝登船。兒子陶瞻的喪禮也不參加,日夜兼行趕來。
郗鑑在廣陵,城孤糧少,逼近胡寇,人無固志。得詔書,即流涕誓眾,入赴國難,將士爭奮。遣將軍夏侯長等間行謂溫嶠曰:“或聞賊欲挾天子東入會稽,當先立營壘,屯據要害,既防其越逸,又斷賊糧運,然後清野堅壁以待賊。賊攻城不拔,野無所掠,東道既斷,糧運自絕,必自潰矣。”嶠深以為然。
郗鑑在廣陵,孤城缺糧,挨近胡寇,人心不穩。得到詔書後,當即流著眼淚誓師,來赴國難,將士們人人奮勇爭先。郗鑑派將軍夏侯長等微行前來對溫嶠說:“有人聽說叛賊準備挾迫天子向東到會稽,應當事先設立營帳壁壘,佔據要害之地,即可防止他逃逸,又能切斷叛賊的糧食運輸,然後再堅壁清野,坐待叛賊。叛賊攻城不能取勝,曠野又無所劫掠,東邊的道路既然阻斷,糧米輸運自然斷絕,必定不戰自潰。”溫嶠認為很對。
五月,陶侃率眾至尋陽。議者鹹謂侃欲誅庾亮以謝天下;亮甚懼,用溫嶠計,詣侃拜謝。侃驚,止之曰:“庾元規乃拜陶士行邪!”亮引咎自責,風止可觀,侃不覺釋然,曰:“君侯修石頭以擬老子,今日反見求邪!”即與之談宴終日,遂與亮、嶠同趣建康。戎卒四萬,旌旗七百餘里,鉦鼓之聲,震於遠近。
五月,陶侃率領士眾到達尋陽。論者都說陶侃準備誅殺庾亮向天下人謝罪,庾亮甚為恐懼,便採用溫嶠的計謀,去見陶侃叩拜謝罪。陶侃大吃一驚,制止他說:“庾元規竟然來叩拜我嗎!”庾亮援引過錯,自我責備,風度舉止很不錯,陶侃不知不覺放心開懷,說:“您當年繕修石頭城來對付老夫,今天倒反來見我有所求嗎!”隨即和他談笑宴飲一整天,便與庾亮、溫嶠一同趕赴建康。共有士卒四萬人,旌旗延綿七百多里,鉦鼓之聲震動遐邇。
蘇峻聞西方兵起,用參軍賈寧計,自姑孰還據石頭,分兵以拒侃等。
蘇峻聽說西方起兵,採納參軍賈寧的計謀,從姑孰返回佔據石頭,分兵抗拒陶侃等人。
乙未,峻逼遷帝於石頭,司徒導固爭,不從。帝哀泣升車,宮中慟哭。時天大雨,道路泥濘,劉超、鍾雅步侍左右,峻給馬,不肯乘,而悲哀慷慨。峻聞而惡之,然未敢殺也。以其親信許方等補司馬督、殿中監,外託宿衛,內實防禦超等。峻以倉屋為帝宮,日來帝前肆醜言。劉超、鍾雅與右光祿大夫荀崧、金紫光祿大夫華恆、尚書荀邃、侍中丁潭侍從,不離帝側。時饑饉米貴,峻問遺,超一無所受。繾綣朝夕,臣節愈恭;雖居幽厄之中,超猶啟帝,授《孝經》、《論語》。
乙未(十八日),蘇峻逼迫成帝遷居石頭,司徒王導極力爭辯,蘇峻不聽。成帝哀哭著登上車輿,宮中一片慟哭。當時天下大雨,道路泥濘,劉超、鍾雅徒步侍從於左右,蘇峻給他們馬匹也不肯乘坐,悲哀慷慨。蘇峻聽說後憎惡於心,但沒敢殺害。蘇峻讓親信許方等人補任司馬督、殿中監等職,對外說是宿衛 ,對內其實是防備劉超等人。蘇峻用庫房作為成帝宮室,每天在成帝面前大放厥詞。劉超、鍾雅和右光祿大夫荀崧、金紫光祿大夫華恆、尚書荀邃、侍中丁潭侍衛隨從,不離成帝左右。當時因饑饉米價昂貴,蘇峻贈送問慰,劉超纖毫不受。朝夕不離成帝身邊,行臣子禮節愈加恭謹。雖然處於困厄之中,劉超仍然為成帝啟蒙,講授《孝經》和《論語》。
峻使左光祿大夫陸曄守留臺,逼迫居民,盡聚之後苑;使匡術守苑城。
蘇峻讓左光祿大夫陸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