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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部分

擊呼衍王,斬首千餘級;追至蒲類海,取伊吾盧地,置宜禾都尉,留吏士屯田伊吾盧城。耿秉、秦彭擊匈林王,絕幕六百餘里,至三木樓山而還。來苗、文穆至匈河水上,盧皆奔走,無所獲。祭肜與南匈奴左賢王信不相得,出高闕塞九百餘里,得小山,信妄言以為涿邪山,不見虜而還。肜與吳棠坐逗留畏懦,下獄,免。肜自恨無功,出獄數日,歐血死;臨終,謂其子曰:“吾蒙國厚恩,奉使不稱,身死誠慚恨,義不可以無功受賞。死後,若悉簿上所得物,身自詣兵屯,效死前行,經副吾心。”既卒,其子逢上疏,具陳遺言。帝雅重肜,方更任用,聞之,大驚,嗟嘆良久。烏桓、鮮卑每朝賀京師,常過肜冢拜謁,抑天號泣;遼東吏民為立祠,四時奉祭焉。竇固獨有功,加位特進。

'1'春季,二月,派祭肜與度遼將軍吳棠率領河東、河西的羌人胡人部隊和南匈奴單于的部隊,共一萬一千騎兵,出高闕塞;派竇固、耿忠率領酒泉、敦煌、張掖三郡郡兵和盧水的羌人胡人部隊,共一萬二千騎兵,出酒泉塞;派耿秉、秦彭率領由武威、隴西、天水等三郡募士和羌人胡人部隊,共一萬騎兵,出張掖居延塞;派騎都尉來苗、護烏桓校尉文穆率領太原、雁門、代郡、上谷、漁陽、右北平、定襄等七郡郡兵和烏桓、鮮卑部隊,共一萬一千騎兵,出平城塞,一同討伐北匈奴。竇固和耿忠抵達天山,進攻北匈奴呼衍王,斬殺一千餘人。又追擊到蒲類海,奪取伊吾盧地區,設定了宜禾都尉,在伊吾盧城留下將士開荒屯墾。耿秉和秦彭進攻北匈奴匈林王,橫越沙漠六百里,到達三木樓山後班師。來苗和文穆抵達匈河水畔,北匈奴部眾全都潰散逃跑,沒有斬獲。祭肜與南匈奴左賢王信不合,他們出高闕塞九百餘里,佔領一座小山,信便謊稱此山是涿邪山,結果他們沒有找到敵人就回師了。祭肜和吳棠被指控犯有率軍逗留、畏縮不前之罪,逮捕入獄,免去官職。祭肜自恨沒有建立功勳,出獄幾天後,吐血而死。臨終時,他對兒子說:“我蒙受國家厚恩,沒有完成使命,身死而心懷愧恨。根據道義,不可以無功而接受賞賜。我死後,你要將我所得的賞賜之物全部登記上繳,自己到兵營投軍,在陣前效死,以稱我心。”祭肜死後,他的兒子祭逢上書朝廷,一一陳述父親的遺言。明帝一向器重祭肜,正要重新任用,聽到他的遺言後,大為震驚,嘆息了許久。後來,烏桓、鮮卑部落每次派使者到京城朝賀,總要經過祭肜的墳墓祭拜,仰天大哭。遼東郡的官吏和人民為祭肜建立了祠廟,四季祭祀。在這次戰役中,唯獨竇固一人有功,擢升特進。

固使假司馬班超與從事郭恂俱使西域。超行到鄯善,鄯善王廣奉超禮敬甚備,後忽更疏懈。超謂其官屬曰:“寧覺廣禮意薄乎?”官屬曰:“胡人不能常久,無他故也。”超曰:“此必有北虜使來,狐疑未知所從故也。明者睹未萌,況已著邪!”乃召侍胡,詐之曰:“匈奴使來數日,今安在乎?”侍胡惶恐曰:“到已三日,去此三十里。”超乃閉侍胡,悉會其吏士三十六人,與共飲,酒酣,因激怒之曰:“卿曹與我俱在絕域,今虜使到裁數日,而王廣禮敬即廢。如令鄯善收吾屬送匈奴,骸骨長為豺狼食矣,為之奈何?”官屬皆曰:“今在危亡之地,死生從司馬!”超曰:“不入虎穴,不得虎子。當今之計,獨有因夜以火攻虜,使彼不知我多少,必大震怖,可殄盡也。滅此虜,則鄯善破膽,功成事立矣。”眾曰:“當與從事議之。”超怒曰:“吉凶決於今日;從事文俗吏,聞此必恐而謀洩,死無所名,非壯士也。”眾曰:“善!”初夜,超遂將吏士往奔虜營。會天大風,超令十人持鼓藏虜舍後,約曰:“見火然,皆當鳴鼓大呼。”餘人悉持兵弩,夾門而伏。超乃順風縱火;前後鼓譟,虜眾驚亂,超手格殺三人,吏兵斬其使及從士三十餘級,餘眾百許人悉燒死。明日乃還,告郭恂,恂大驚;既而色動,超知其意,舉手曰:“掾雖不行,班超何心獨擅之乎!”恂乃悅。超於是召鄯善王廣,以虜使首示之,一國震怖。超告以漢威德,“自今以後,勿復與北虜通。”廣叩頭,“願屬漢,無二心”,遂納子為質。還白竇固,固大喜,具上超攻效,並求更選使使西域。帝曰:“吏如班超,何故不遣,而更選乎!今以超為軍司馬,令遂前功。”

竇固派副司馬班超和從事郭恂一同出使西域。班超到達鄯善國時,鄯善王廣用十分尊敬周到的禮節接待他,但後來忽然變得疏遠懈怠了。班超對他的部下說:“你們可曾覺出廣的態度冷淡了嗎?”部下說:“胡人行事無常性,並沒有別的原因。”班超說:“這一定是因為有北匈奴的使者前來,而鄯善王心裡猶豫,不知所從的緣故。明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