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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起初,燒當羌人部落首領東號的兒子麻奴跟隨父親前來歸降,居住在安定郡。當時,歸降的羌人諸部落分散於各個郡縣,全都遭受漢人官吏和民間豪強的役使,悲愁怨恨日益深重。後來,王弘西行迎接段禧,要徵調金城、隴西、漢陽千百羌人充當騎兵,一同前往。於是郡縣官府緊急徵發遣調。羌人們擔心會被派到遠方屯戍,不能再返回家鄉,行進到酒泉的時候,已有不少人逃散叛離。諸郡各自派兵進行攔截,有些郡兵搗毀了羌人住宿的廬落。於是勒姐、當煎部落的首領東岸等人愈發驚恐,便一同急速地大舉逃亡。麻奴兄弟因此與本部落的人一同西行出塞。而滇零與鍾羌各部落則大肆搶掠,切斷了隴道。這時,羌人因歸附漢朝已久,不再擁有武器,他們便有人手持竹竿、樹枝代替戈、矛,有人用木板桌案當作盾牌,還有人拿著銅鏡,偽裝兵器。郡縣官府畏懼怯懦,不能制止。六月丁卯(二十七日),朝廷赦免羌人各部落中互相勾結進行謀反叛逆者的罪行。
'14'秋,九月,庚午,太尉徐防以災異、寇賊策免。三公以災異免,自防始。辛未,司空尹勤以水雨漂流策免。
'14'秋季,九月庚午(初一),太尉徐防因天災、天象異常和叛匪作亂而被頒策罷免。太尉、司徒、司空三公由於天災或天象異常而遭罷免,徐防乃是首例。辛未(初二),司空尹勤因大雨水災被頒策罷免。
仲長統《昌言》曰:光武皇帝慍數世之失權,忿強臣之竊命,矯枉過直,政不任下,雖置三公,事歸臺閣。自此以來,三公之職,備員而已;然政有不治,猶加譴責。而權移外戚之家,寵被近習之豎,親其黨類,用其私人,內充京師,外布州郡,顛倒賢愚,貿易選舉,疲駑守境,食殘牧民,撓擾百姓,忿怒四夷,招致乖叛,亂離斯瘼,怨氣並作,陰陽失和,三光虧缺,怪異數至,蟲螟食稼,水旱為災。此皆戚宦之臣所致然也,反以策讓三公,至於死、免,乃足為叫呼蒼天,號泣血者矣!又,中世之選三公也,務於清愨謹慎,循常習故者,是乃婦女之檢押,鄉曲之常人耳,惡足以居斯位邪!勢既如彼,選又如此,而慾望三公勳立於國家,績加於生民,不亦遠乎!昔文帝之於鄧通,可謂至愛,而猶展申徒嘉之志。夫見任如此,則何患於左右小臣哉!至如近世,外戚、宦豎,請託不行,意氣不滿,立能陷人於不測之禍,惡可得彈正者哉!曩者任之重而責之輕,今者任之輕而責之重。光武奪三公之重,至今而加甚;不假後黨以權,數世而不行;蓋親疏之勢異也!今人主誠專委三公,分任責成,而在位病民,舉用失賢,百姓不安,爭訟不息,天地多變,人物多妖,然後可以分此罪矣!
仲長統《昌言》曰:光武皇帝因西漢數世失去權柄而憤慨,對強悍之臣竊取帝位深為痛恨。因此他矯枉過正,權力不交給臣下,雖然設立了三公,政事卻歸尚書檯總理。從此以後,三公的作用,只是充數而已,但當國家治理不善的時候,仍對三公加以譴責。而實權卻轉移到皇后家族,寵信則施加到皇帝身邊的宦官。這些人親近自己的同類同黨,任用私已,在內充斥京城,在外遍佈州郡。他們顛倒賢能與愚劣,利用舉薦人才的機會,進行私人交易。使無能不才者守衛疆土,貪婪兇殘者統治人民。黎民百姓受到攪擾,四方外族又被激怒,終於導致反叛,帶來戰亂流亡和憂患疾苦。怨憤之氣一時併發,陰陽失和,日、月、星三光出現虧缺,怪異不斷降臨,害蟲吃掉莊稼,水旱帶來災難。這樣的局面都是外戚宦官所造成的,而朝廷反而頒策責備三公,甚至將三公處死、免官,足以使人為此呼叫蒼天,號啕泣血!再者,從中期開始,選任三公,都務必從清廉忠厚而又謹慎小心、循規蹈矩而又熟悉舊典的人中擢拔。這乃是婦女的楷模,鄉間的平常之人罷了,怎麼足以身居三公高位呢!三公的勢力既然已是那樣低落,人選又是如此平庸,卻希望三公為國家建立功勳,為人民取得政績,這豈不是遙遠的事情嗎!從前,漢文帝對待鄧通,可以說是寵愛之至,但仍使申徒嘉得以實現自己的意圖,懲罰了鄧通。受到這般信任,那麼對皇帝左右的小臣又有什麼顧忌呢!可是到了近代,對待外戚、宦官,官員如果不執行他們的請託,饋獻不夠豐足,立刻便會陷入意外的災禍,哪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