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三月,辛巳,赦天下。
'8'三月辛巳(十六日),大赦天下。
'9'宛陵大姓羊元群罷北海郡,臧汙狼藉;郡舍混軒有奇巧,亦載之以歸。河南尹李膺表按其罪;元群行賂宦官,膺竟反坐。單超弟遷為山陽太守,以罪繫獄,廷尉馮緄考致其死;中官相黨,共飛章誣緄以罪。中常侍蘇康、管霸,固天下良田美業,州郡不敢詰,大司農劉移書所在,依科品沒入之;帝大怒,與膺、緄俱輸作左校。
'9'宛陵縣的大族羊元群,在北海郡太守任上被罷免。他貪贓枉法,聲名狼藉,郡府中廁所裡裝有精巧的裝置,都被他載運回家。河南尹李膺向朝廷上表,請求審查和驗問羊元群的罪行。羊元群向宦官們行賄,李膺竟被宦官們指控為誣告,遭受“反坐”之罪。單超的弟弟單遷擔任山陽郡太守,因為犯法被囚禁在監獄,廷尉馮緄將他拷打下致死。於是宦官們互相結黨,共同起草匿名信,誣告馮緄有罪。中常侍蘇康、管霸用賤價強買天下良田美業,州郡官府不敢責問,大司農劉向當地傳送公文,依照法令,予以沒收。桓帝大為震怒,下令把劉和李膺、馮緄,都一道送往左校營,罰服苦役。
'10'夏,四月,甲寅,安陵園寢火。
'10'夏季,四月甲寅(十九日),西漢惠帝陵園安陵寢殿失火。
'11'丁巳,詔壞郡國諸淫祀,特留雒陽王渙、密縣卓茂二祠。
'11'丁巳(二十二日),桓帝下詔,命各郡各封國拆除濫設的祠廟,僅准許保留京都洛陽王渙和密縣卓茂這兩處祠廟。
'12'五月,丙戌,太尉楊秉薨。秉為人,清白寡慾,嘗稱“我有三不惑:酒、色、財也。”
'12'五月丙戌(二十二日),太尉楊秉去世。楊秉為人清白,慾望很少,曾經自稱“我有三不惑:美酒、女色、錢財。”
秉既沒,所舉賢良廣陵劉瑜乃至京師上書言:“中官不當比肩裂土,競立胤嗣,繼體傳爵。又,嬖女充積,冗食空宮,傷生費國。又,第舍增多,窮極奇巧,掘山攻石,促以嚴刑。州郡官府,各自考事,姦情賕賂,皆為吏餌。民愁鬱結,起入賊黨,宮輒興兵誅討其罪,貧困之民,或有賣其首級以要酬賞,父兄相代殘身,妻孥相視分裂。又,陛下好微行近習之家,私幸宦者之舍,賓客市買,燻灼道路,因此暴縱,無所不容。惟陛下開廣諫道,博觀前古,遠佞崐邪之人,放鄭、衛之聲,則政致和平,德感祥風矣。”詔特召瑜問災咎之徵。執政者欲令瑜依違其辭,乃更策以他事,瑜復悉心對八千餘言,有切於前。拜為議郎。
楊秉去世後,他所推薦的賢良、廣陵人劉瑜前往京都洛陽上書說:“宦官不應當都裂土分封,競相選立養子,繼承他們的爵位。而美女充斥,無事坐食空宮,不但傷害民生,而且耗費國家財富。還有,宅第巨舍不斷增多,式樣極其奇異精巧,用嚴刑峻法催逼人民營造。州郡宮府,各審各的官司,為非作惡的人利用賄賂買通官吏,逍遙法外。人民愁苦憂悶,有冤無處伸訴,被迫加入了盜賊之黨,官府就徵調軍隊,討伐他們的罪行。貧困的人民,有的甚至出賣自己的人頭,去向官府領取懸賞,父親和兄長互相替代殺身,妻子和兒女眼看著親人死去。陛下又喜好微服出行到左右親近的人家裡,私自到宦官的住宅,使他們的賓客到處兜售這些訊息,把整個道路弄得烏煙瘴氣,他們因此兇暴驕縱,無所不用其極。請陛下廣開言路,聽取臣下的規勸和進諫,多多觀察上古的經驗和教訓,疏遠奸佞邪惡的人,不聽鄭國、衛國的淫蕩音樂,則政治達到和平,恩德普降天下,吉祥的和風自然來臨。”桓帝下詔,特召劉瑜,向他詢問災異的跡象和預兆。掌握朝政大權的官員想讓劉瑜在回答時含糊其辭,於是改問別的事情。可是劉瑜再次盡心回奏,共八千餘言,言辭比從前的上書更為激烈。桓帝任命他為議郎。
'13'荊州兵朱蓋等叛,與桂陽賊胡蘭等復攻桂陽,太守任胤棄城走,賊眾遂至數萬。轉攻零陵,太守下邳陳球固守拒之。零陵下溼,編木為城,郡中惶恐。掾史白球遣家避難,球怒曰:“太守分國虎符,受任一邦,豈顧妻孥而沮國威乎!復言者斬!”乃弦大木為弓,羽矛為矢,引機發之,多所殺傷。賊激流灌城,球輒於內因地勢,反決水淹賊,相拒十餘日不能下。時度尚徵還京師,詔以尚為中郎將,率步騎二萬餘人救球,發諸郡兵並勢討擊,大破之,斬蘭等首三千餘級,復以尚為荊州刺史。蒼梧太守張敘為賊所執,及任胤皆徵棄市。胡蘭餘黨南走蒼梧,交趾刺史張磐擊破之,賊復還入荊州界。度尚懼為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