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體執行失調見於記載,請求禳除災害。南齊武帝說:“順應天象,在於實際,而不在於虛文。我剋制自己的慾望,謀求為政清明,希望使仁愛政治發揚光大。如果災難是由我造成的,祭禱祈福又有什麼用處!”
'9'夏,四月,壬午,詔:“袁粲、劉秉、沈攸之,雖末節不終,而始誠可錄,”皆命以禮改葬。
'9'夏季,四月,壬午(初四),南齊武帝頒詔說:“雖然袁粲、劉秉和沈攸之沒有保持晚節,但是他們最初的忠誠實在是可取的。”命令將三人一律按照禮法另行安葬。
'10'上之為太子也,自以年長,與太祖同創大業,朝事大小,率皆專斷,多違制度。信任左右張景真,景真驕侈,被服什物,僭擬乘輿;內外畏之,莫敢言者。
'10'南齊武帝當太子的時候,認為自己年紀已大,並且與高帝一起創立帝業,所以對於朝廷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一概獨斷專行,常常違背制度。武帝信任親信張景真,張景真驕橫奢華,所使用的衾被、衣服和日常生活用品,都超越本分,可與皇帝使用的器物相比。朝廷內外官員都畏懼他,沒有人有膽量就此發表意見。
司空諮議荀伯玉,素為太祖所親厚,嘆曰:“太子所為,官終不知,豈得畏死,蔽官耳目!我不啟聞,誰當啟者!”因太子拜陵,密以啟太祖。太祖怒,命檢校東宮。
司空諮議荀伯玉,平時被高帝所親近厚待,他嘆息著說:“太子做的事情,皇上始終難以知曉,難道我能畏懼一死,使皇上受到矇蔽嗎!如果連我都不能夠啟奏皇上,還會有誰肯得啟奏呢!”他趁太子拜謁陵寢的時機,暗中向高帝啟奏。高帝大怒,命令審查太子。
太子拜陵還,至方山,晚,將泊舟,豫章王嶷自東府乘飛燕東迎太子,告以上怒之意。太子夜歸,入宮,太祖亦停門待之。明日,太祖使南郡王長懋、聞喜公子良宣敕詰責,並示以景真罪狀,使以太子令收景真,殺之。太子憂懼,稱疾。
太子祭拜陵寢回來,來到方山的時候,天色晚了。太子準備停船靠岸,這時豫章王蕭嶷由東府騎著名馬飛燕東來迎接太子,將高帝發怒的情形告訴了他。太子連夜返回,進入宮中,高帝也讓人別把大門上鎖,等他回來。第二天,高帝讓南郡王蕭長懋和聞喜公蕭子良宣佈敕書,責問太子,並且向太子出示張景真的罪狀,讓二人以太子的命令去收捕張景真,將他殺掉。太子憂愁恐懼,稱病不起。
月餘,太祖怒不解,晝臥太陽殿,王敬則直入,叩頭啟太祖曰:“官有天下日淺,太子無事被責,人情恐懼;願官往東宮解釋之。”太祖無言。敬則因大聲宣旨,裝束往東宮,又敕太官設饌,呼左右索輿;太宜了無動意。敬則索衣被太祖,仍牽強登輿。太祖不得已至東宮,召諸王宴於玄圃。長沙王晃捉華蓋,臨川王映執錐尾扇,聞喜公子良持酒槍,南郡王長懋行酒,太子及豫章王嶷、王敬則自捧酒饌,至暮,盡醉乃還。
過了一個多月以後,高帝的怒氣還是沒有平息。有一天,高帝臥在太陽殿裡,王敬則徑直走進來,伏地叩頭,向高帝啟奏說:“陛下擁有天下,時間還短,太子無故遭受責備,人們擔驚受怕。希望陛下前往東宮,消除太子的顧慮。”高帝沉默不語。於是,王敬則大聲宣佈聖旨,讓人們整裝前往東宮,又命崐令御廚擺設食品,呼喚周圍的人要來轎子,但高帝還是沒有一點要動身的意思。王敬則要來衣服,披在高帝的身上,這才勉強把高帝扶上轎子。高帝迫不得已,來到東宮,召集諸王在玄圃宴飲。宴上,長沙王蕭晃打著遮陽傘,臨川王蕭映搖著雉尾扇,聞喜公蕭子良端著酒,南郡王蕭長懋巡行酌酒勸飲,太子以及豫章王蕭嶷、王敬則親自獻上酒食,直到天色擦黑的時候,大家都喝醉了,這才各自回去。
太祖嘉伯玉忠藎,愈見親信,軍國密事,多委使之,權動朝右。遭母憂,去宅二里許,冠蓋已塞路。左率蕭景先、侍中王晏共吊之,自旦至暮,始得前。比出,飢乏,氣息然,憤悒形於聲貌。明日,言於太祖曰:“臣等所見二宮門庭,比荀伯玉宅可張雀羅矣。”晏,敬弘之從子也。
高帝嘉許荀伯玉對自己竭盡忠心,便更加親近信任他了。對於軍隊與國家的機密要事,高帝往往委派他去辦理,荀伯玉的權力震動了位列朝班右側的達官顯貴。荀伯玉為母親居喪的時候,在距離他的住宅約有二里地處,道路上已經站滿了官吏。左衛率蕭景先和王晏一齊前去弔唁,從早晨等到日暮,才得以近前。等到出來以後,兩人又餓又累,連氣都喘不過來了,說話的聲音,臉上的表情,都流露出內心的憤怒與沮喪。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