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其人;其有門風不能雍睦,為人素無行義,專好奢靡,以聲色遊獵為事者,皆不可使之親近也。自古及今,骨肉乖離,以至敗國亡家,未有不因左右離間而然也。願陛下慎之。”上省表大悅,下詔褒稱,擢為治書侍御史,賜帛三百匹,仍頒示遠近。
'40'萬年縣法曹武城人孫伏伽上表,以為:“隋朝因為不願聽到批評而喪失了天下。陛下興起於晉陽,遠近響應,不到一年就登上帝位,只知道得天下容易,而不知隋朝失天下也不難。臣下我以為應當改變隋朝的作法,儘量瞭解下面的民情。凡是人君的言行,不能不慎重。我見到今天陛下即位,明天就有人獻鷂雛,玩鷂雛是少年人的事,哪裡是聖主所需要的?又,樂舞雜技是亡國的淫聲,最近太常寺在民間借了五百多套婦女的裙子短衣充作歌妓之衣,擬於五月五日在玄武門演戲,這可不是子孫後代可以效法的事。諸如此類,應當全部廢止。好的與不好的習慣,每天接觸一點,很容易改變人的性情。皇太子、諸王身邊的官吏,應當謹慎挑選合適的人選;那種門風不能和睦相處,為人歷來沒有德行,專好奢侈靡爛,酷嗜樂舞遊獵的人,都不能讓他們接近皇太子、諸王。從古到今,骨肉親人不和、分離,以至敗國亡家,沒有不是由於身邊親近的人離間造成的。望陛下慎重對待。”高祖看了表章非常高興,下詔獎勵,提升孫伏伽為治書侍御史,賜帛三百匹,並將獎勵的決定公佈到各處。
'41'辛丑,內史令延安靖公竇威薨。以將作大匠竇抗兼納言,黃門侍郎陳叔達判納言。
'41'辛丑(二十八日),唐內史令延安靖公竇威去世。任命將作大匠竇抗兼納言,黃門侍郎陳叔達判納言。
'42'宇文化及留輜重於滑臺,以王軌為刑部尚書,使守之,引兵北趣黎陽。李密將徐世據黎陽,畏其軍鋒,以兵西保倉城。化及渡河,保黎陽,分兵圍世。密帥步騎二萬,壁於清淇,與世以烽火相應,深溝高壘,不與化及戰。化及每攻倉城,密輒引兵以掎其後。密與化及隔水而語,密數之曰:“卿本匈奴皂隸破野頭耳;父兄子弟,並受隋恩,富貴累世,舉朝莫二。主上失德,不能死諫,反行弒逆,欲規篡奪。不追諸葛瞻之忠誠,乃為霍禹之惡逆,天地聽不容,將欲何之!若速來歸我,尚可得全後嗣。”化及默然,俯視良久,目大言曰:“與爾論相殺事,何須作書語邪!”密謂從者曰:“化及庸遇如此,忽欲圖為帝王,吾當折杖驅之耳!”化及盛修攻具以逼倉城,世於城外掘深溝以固守,化及阻塹,不得至城下。世於塹中為地道,出兵擊之,化及大敗,焚其攻具。
'42'宇文化及將輜重留在滑臺,任命王軌為刑部尚書,派他守衛輜重,自己率軍向北到黎陽。李密的將領徐世佔領黎陽,畏懼宇文化及的軍隊勇猛,率軍向西保守黎陽倉城。宇文化及渡過黃河,佔據黎陽,分兵幾路包圍徐世。李密率領二萬步騎兵,駐紮在清淇,與徐世用烽火相呼應,挖深溝築高城牆,不和宇文化及交戰。每當宇文化及攻倉城,李密就帶兵牽制他的後方。李密隔著淇水斥責宇文化及道:“你本來不過是匈奴的奴隸破野頭,父兄子弟都受隋的恩典,幾代富貴,滿朝文武沒有第二家。主上喪失德行,你不能以死規勸,反而謀逆弒君,還想窺測篡奪天下。你不效法諸葛亮之子諸葛瞻蜀亡而死的忠誠,卻效法霍光之子霍禹謀逆,為天地所不容,還準備幹什麼?如果趕快歸順我,還可以保全你的後嗣。”宇文化及默不作聲,低頭半天,瞪眼大聲說:“和你作戰較量,用不著說那麼多書裡的話!”李密對身邊的人說:“化及這麼糊塗,忽然想成為帝王,我要拿棍子把他趕跑!”宇文化及大規模修治攻城用具,進逼倉城,徐世在城外挖深溝堅守,化及受壕溝阻攔,無法到城下。徐世在溝裡挖地道,出兵攻打宇文化及,大敗化及,焚燒了他的攻城用具。
時密與東都相持日久,又東拒化及,常畏東都議其後,見蓋琮至,大喜,遂上表乞降,請討滅化及以贖罪,送所獲雄武郎將於洪建,遣元帥府記室參軍李儉、上開府徐師譽等入見。皇泰主命戮洪建於左掖門外,如斛斯政之法。元文都等以密降為誠實,盛飾賓館於宣仁門東。皇泰主引見儉等,以儉為司農卿,師譽為尚書右丞,使具導從,列鐃吹,還館,玉帛酒饌,中使相望。冊拜密太尉、尚書令、東南道大行臺行軍元帥、魏國公,令先平化及,然後入朝輔政。以徐世為右武候大將軍。仍下詔稱密忠款,且曰:“其用兵機略,一稟魏公節度。”
當時李密與東都相持了很長時間,東邊又要抵禦宇文化及,經常怕東都從他的後方襲擊,見到前來勸降的蓋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