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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9部分

“魏徵、褚遂良勸我復立高昌,吾不用其言,今方自咎耳。

起初,平定高昌以後,每年徵發一千多名士卒駐守在當地,褚遂良上奏疏言道:“自古聖王治理天下,都是先華夏而後四方邊族。陛下派軍隊功取了高昌,當地數郡一片蕭條,多年恢復不了;又每年徵調一千多人駐紮戍邊,遠離鄉土,破產以置備行裝。而且又將犯人流放到此地,這些人都是些無賴之徒,正好大肆騷擾邊境,豈能有益於排兵佈陣。這些人又多次逃亡,徒勞追捕。再加上一路上所經過的地區,千里大沙漠,冬季風吹如刀割,夏季風吹如火燒,行人來來往往,遇見這種情況往往難逃一死。假使張掖、酒泉有烽火報警,陛下難道還指望用高昌的一個兵一斗糧嗎,最終還是要徵發隴右各州兵馬糧草再赴前方。然而河西地帶,乃是我大唐的心腹;高昌,不過是他人的手足;為什麼要荒廢根本來佔有無用的土地呢?而且陛下打敗突厥、吐谷渾後,都沒有佔有他們土地,而為他們重立君長加以安撫,惟獨高昌不能與他們相比嗎?叛離者將其抓獲,服順者封他們官職,刑罰沒有比此更威嚴的,恩德沒有比這更高厚的。深望陛下另外選擇高昌王子中可以立為可汗的,使其為高昌一國之主,子子孫孫,感荷陛下的大恩德,永遠作為大唐帝國的屏障,內部安定外圍寧靜,這不是很好的事嗎?”太宗不聽從其意見。等到西突厥進犯,太宗十分後悔,說道:“魏徵、褚遂良都勸朕再立高昌國王,朕不採納他們的建議,如今正是咎由自取呀!”

乙毗咄陸西擊康居,道過米國,破之。虜獲甚多,不分與其下,其將泥熟啜輒奪取之,乙毗咄陸怒,斬泥熟啜以徇,眾皆憤怒。泥熟啜部將胡祿屋襲擊之,乙毗咄陸眾散,走保白水胡城。於是弩失畢諸部及乙毗咄陸所部屋利啜等遣使詣闕,請廢乙毗咄陸,更立可汗。上遣使齎璽書,立莫賀咄之子為乙毗射匱可汗。乙毗射匱既立,悉禮遣乙毗咄陸所留唐使者,帥所部擊乙毗咄陸於白水胡城。乙毗咄陸出兵擊之,乙毗射匱大敗。乙毗咄陸遣使招其故部落,故部落皆曰:“使我千人戰死,一人獨存,亦不汝從!”乙毗咄陸自知不為眾所附,乃西奔吐火羅。

乙毗咄陸向西進攻康居國,途經米國,將其吞滅。俘獲較多的米國人,卻不分給他的下屬,其部將泥熟啜擅自搶奪俘虜,乙毗咄陸大怒,將泥熟啜斬首示眾,眾人均滿腹怨恨。泥熟啜部將胡祿屋襲擊咄陸,乙毗咄陸的部下紛紛逃散,退守在白水胡城。於是弩失畢各部以及乙毗咄陸部下屋利啜等人派使節到大唐,請求廢掉乙毗咄陸,重新立一個可汗。太宗派使節帶著璽書,立莫賀咄的兒子,是為乙毗射匱可汗。乙毗射匱即可汗位後,禮待並放回乙毗咄陸所拘留的唐朝使者,並親率部隊進攻乙毗咄陸於白水胡城。乙毗咄陸出兵迎擊,將乙毗射匱打得大敗。乙毗咄陸派人招募他的舊部落,他的舊部落都說:“即使我們一千人戰死,一人生存,也不會跟從你。”乙毗咄陸自知己不為眾人欽服,便向西投奔吐火羅。

'15'冬,十月,丙申,殿中監郢縱公宇文士及卒。上嘗止樹下,愛之,士及從而譽之不已,上正色曰:“魏徵常勸我遠佞人,我不知佞人為誰,意疑是汝,今果不謬!”士及叩頭謝。

'15'冬季,十月,丙申(十四日),殿中監、郢縱公宇文士及去世。太宗曾經停靠在一棵樹下,很喜歡這棵樹,宇文士及在身邊也稱讚不已,太宗正顏厲色道:“魏徵常常勸朕遠離諂諛的小人,朕還不知道是指誰,也懷疑是你,今日一見,果然不錯。”宇文士及磕頭謝罪。

'16'上謂侍臣曰:“薛延陀屈強漠北,今御之止有二策,苟非發兵殄滅之,則與之婚姻以撫之耳,二者何從!”房玄齡對曰:“中國新定,兵兇戰危,臣以為和親便。”上曰:“然。朕為民父母,苟可利之,何愛一女!”

'16'太宗對身邊大臣說:“薛延陀在漠北稱雄,如今制御它有二個辦法,如果不發兵將其消滅,就與他們通婚以安撫他們,這二個辦法執行哪個?”房玄齡答道:“中國剛剛安定,出兵征戰凶多吉少,我認為和親為上策。”太宗說:“很對。朕既為天下百姓的父母,如果對百姓有利,何必愛惜一個女兒。”

先是左領軍將軍契何力母姑臧夫人及弟賀蘭州都督沙門皆在涼州,上遣何力歸覲,且撫其部落。時薛延陀方強,契部落皆欲歸之,何力大驚曰:“主上厚恩如是,柰何遽為叛逆!”其徒曰:“夫人、都督先已詣彼,若之何不住!”何力曰:“沙門孝於親,我忠於君,必不汝從。”其徒執之詣薛延陀,置真珠牙帳前。何力箕倨,拔佩刀東向大呼曰:“豈有唐烈士而受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