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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2部分

梁;泰寧節度使桑維翰知重榮已蓄奸謀,又虜朝廷重違其意,密上疏曰:“陛下免於晉陽之難而有天下,皆契丹之功也,不可負之。今重榮恃勇輕敵,吐渾假手報仇,皆非國家之利,不可聽也。臣竊觀契丹數年以來,士馬精強,吞噬四鄰,戰必勝,攻必取,割中國之土地,收中國之器械;其君智勇過人,其臣上下輯睦,牛羊蕃息,國無天災,此未可與為敵也。且中國新敗,士氣凋沮,以當契丹乘勝之威,其勢相去甚遠。又,和親既絕,則當發兵守塞,兵少則不足以待寇,兵多則饋運無以繼之。我出則彼歸,我歸則彼至,臣恐禁衛之士疲於奔命,鎮、定之地無復遺民。今天下粗安,瘡痍未復,府庫虛竭,蒸民困弊,靜而守之,猶懼不濟,其可妄動乎!契丹與國家恩義非輕,信誓甚著,彼無間隙而自啟釁端,就使克之,後患愈重;萬一不克,大事去矣。議者以歲輸繒帛謂之耗蠹,有所卑遜謂之屈辱。殊不知兵連而不休,禍結而不解,財力將匱,耗蠹孰甚焉!用兵則武吏功臣過求姑息,邊藩遠郡得以驕矜,下陵上替,屈辱孰大焉!臣願陛下訓農習戰,養兵息民,俟國無內憂,民有餘力,然後觀釁而動,則動必有成矣。又,鄴都富盛,國家藩屏,今主帥赴闕,軍府無人,臣竊思慢藏誨盜之言,勇夫重閉之義,乞陛下略加巡幸,以杜奸謀。”帝謂使者曰:“朕比日以來,煩滿不決,今見卿奏,如醉醒矣,卿勿以為憂。”

當時,鄴都留守、侍衛馬步都指揮使劉知遠在大梁入朝;泰寧節度使桑維翰知道安重榮已經心懷奸謀,又怕朝廷難違其意,秘密上疏說:“陛下免除了晉陽之難而領有天下,都是契丹的功績啊,不可虧負他。現在,安重榮依恃勇悍,輕視敵人,吐谷渾想借我們的手來報仇,都不是對國家有利的事,不能聽從他們。我觀察契丹數年以來,士馬精強,吞併四鄰,戰必勝,攻必取,割據中原的土地,收繳中原的器械;他的君主智勇過人,他的臣僚上下洽睦,牛羊繁殖茂盛,國家沒有天災,是不可以把他視為敵人的。而且,中原剛剛敗給他們,士氣低落沮喪,用這樣的軍隊去抵擋契丹乘勝的威勢,這種形勢,相差太遠。再者,和親的關係即已斷絕,就應當發兵戍守邊塞,但是,兵少了是不足以應付敵寇的,兵多了又使得後勤運輸接濟不上。我軍出戰,他就退走,我軍回守,他又出來騷擾,我擔心禁衛計程車兵疲於奔命,鎮州、定州之地不能再有遣留的民眾。現在,天下剛剛稍有安定,國家的創傷沒有恢復,府庫空虛窮竭,百姓困苦凋弊,平靜地來守護還怕不能濟事,怎麼可以再妄作舉動呢!契丹與我們國家恩義不淺,彼此對信守誓約都很重視,他沒有差錯而我們自取釁端,即使戰勝了他,後患也會更加嚴重;萬一不能戰勝他,大事就完了。人們議論認為每年運送繒帛給他們叫作耗蠹,有所卑恭謙遜叫作屈辱。殊不知如果兵戰連綿而不罷休,災禍糾結而不解除,財力將要匱乏,耗蠹哪個更厲害呢!用兵就會使得武將功臣過份要求姑息遷就他們,邊藩遠郡因此得以驕傲矜伐,下頹上廢,不思振作,屈辱哪個更大呢!我希望陛下訓勸農耕,習練軍戰,養備兵眾,與民休息,等到國家沒有內憂,民眾有了餘力,然後看形勢而動,才能動必有成。再者,鄴都豐富繁盛,是國家的屏障,現在它的主帥赴闕朝見,軍府無人主事,我想到《易經》上說的不謹守所藏,要招引盜賊的話,《左傳》上所講勇敢的人重視守護的道理,請求陛下略作巡視檢查,以杜絕奸謀。”後晉高祖對來使說:“朕這幾天心裡煩擾,不能決定怎麼辦,今天見到你們節帥的奏章,就像酒醉醒來,告訴你們節帥不要憂慮。”

'14'閩王曦聞王延政以書招泉州刺史王繼業,召繼業還,賜死於效外,殺其子於泉州。初,繼業為汀州刺史,司徒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楊沂豐為士曹參軍,與之親善;或告沂豐與繼業同謀,沂豐方侍宴,即收下獄,明日斬之,夷其族。沂豐,涉之從弟也,時年八十餘,國人哀之。自是宗族勳舊相繼被誅,人不自保,諫議大夫黃峻舁櫬詣朝堂極諫,曦曰:“老物狂發矣!”貶章州司戶。

'14'閩主王曦聽說王延政寫信招泉州刺史王繼業,便把王繼業召回福州,賜死於郊外,又在泉州把他的兒子殺了。以前,王繼業做汀州刺史,閩國司徒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楊沂豐當時是士曹參軍,與他相親善;有人告稱楊沂豐與王繼業同謀,楊沂豐正在陪侍閩主的宴會,立即抓起來下獄,第二天便殺了,還夷滅了他的家族。楊沂豐是楊涉的堂弟,當時已經八十多歲,閩國的民眾很為他悲哀。從此宗族勳舊相繼被誅殺,人人不能自保,諫議大夫黃峻抬著棺材到朝堂極力進諫,王曦說:“老東西狂病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