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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7部分

勢,如果擂鼓進軍,滅除敵軍,有如摧毀枯敗的草葉一般容易。然而,李懷光在敵寇逃竄時不肯追擊,坐待士氣低落,難以用兵。各軍主帥每每打算進軍殺敵,李懷光總是阻止他們的計劃。根據這些情況來看,他的意圖很不好解釋。陛下的本意在於保全迴護李懷光,對他委曲求全,言聽計從。觀察他做的事情,也並沒有因此而被打動。如果不採取另外的謀略,逐漸控制住他,而只是對他無原則地寬容下去,以求平安無事,最終恐怕還是要發生難以測度的變故。現在是事功機緣面臨危險促迫的時候,當然不能夠用通常的、輕易的態度來對待。現在李晟奏請轉移自己的軍隊,恰好遇到我奉命前去安撫將士,李懷光偶然談論到這件事,於是我泛泛地問他應當如何處理。李懷光便說:‘李晟既然願意到別處去,我也全不需要藉助他為我用命效力。’我仍顧慮李懷光會再改變主意,便稱讚他的軍隊強盛。李懷光大大地自誇了一番,轉而有輕視李晟的意思。我又不慌不忙地問他:‘我回去時,或許會有聖旨詢問此事可行與否,不知你是怎麼決定的?’李懷光已經肆意講出了不慎重的話,無法中途改變,於是他說:‘皇上的命令若是允許李晟離開,對於事體也並無妨礙。’我與他再三約定,不能不說是夠審慎周密的了,即使李懷光打算翻悔,實在也難於開口。希望立即將李晟的奏表轉出,交給中書省,下敕批准依所奏,另外再賜給李懷光手詔,向他說明轉移軍隊的理由。此手詔的大致意思這樣說:‘昨天得到李晟的奏章,他請求把軍隊轉移到長安城東邊,以便分去敵軍兵勢。朕本來打算委託你來商量,恰遇陸贄回朝上奏說,與你相見時,你已談到此事,還說允許李晟離去,事體並無妨礙,才是朕便給李晟本軍頒發了敕書,應允了他的請求。’這樣說,用詞既委婉又直切,順理成章,意義明瞭,李懷光即使蓄有異謀,他又有什麼理由與朝廷結怨呢!”德宗聽從了陸贄的建議。

晟自咸陽結陳而行,歸東渭橋。時坊節度使李建徽、神策行營節度使楊惠元猶與懷光聯營,陸贄覆上奏曰:“懷光當管師徒,足以獨制兇寇,逗留未進,抑有他由。所患太強,不資傍助。比者又遺李晟、李建徽、楊惠元三節度之眾附麗其營,無益成功,祗足生事。何則?四軍接壘,群帥異心,論勢力則懸絕高卑,據職名則不相統屬。懷光輕晟等兵微位下而忿其制不從心,晟等疑懷光養寇蓄奸而怨其事多陵己;端居則互防飛謗,欲戰則遞恐分功,齟齬不和,嫌釁遂構,俾之同處,必不兩全。強者惡積而後亡,弱者勢危而先覆,覆亡之禍,翹足可期!舊寇未平,新患方起,憂嘆所切,實堪疚心!太上消慝於未萌,其次救失於始兆,況乎事情已露,禍難垂成,委而不謀,何以寧亂!李晟見機慮變,先請移軍,建徽、惠元勢轉孤弱,為其吞噬,理在必然,他日雖有良圖,亦恐不能自拔;拯其危急,唯在此時。今因李晟願行,便遣合軍同往,託言晟兵素少,慮為賊所邀,藉此兩軍迭為掎角,仍先諭旨,密使促裝,詔書至營,即日進路,懷光意雖不欲,然亦計無所施。是謂先人有奪人之心,疾雷不及掩耳者也。解鬥不可以不離,救焚不可以不疾,理盡於此,惟陛下圖之。”上曰:“卿所料極善。然李晟移軍,懷光不免悵望,若更遣建徽、惠元就東,恐因此生辭,轉難調息,且更俟旬時。”

李晟由咸陽結成陣列行軍,回到東渭橋。當時,坊節度使李建徽和神策行營節度使楊惠元仍然與李懷光營壘相連。陸贄再次上奏說:“李懷光現在所管轄計程車兵,足夠獨自制服兇惡的敵寇。他停頓不肯進軍,也許有別的原由。令人擔憂的是,李懷光軍過於強盛,不需要藉助別人的幫助。最近,朝廷又派遣李晟、李建徽、楊惠元三位節度使的人馬挨近李懷光的營壘駐紮,不僅不利於成就事功,反而會造成事端。為什麼呢?四支軍隊營壘接連,而各軍主帥意圖不同。就官位、兵力而言,李懷光與另三人高下相差懸殊,據職務的名義而言,四人之間卻並沒有統屬關係。李懷光輕視李晟等人兵員微少,官位卑下,併為不能隨心節制各軍而忿怒;李晟等人又懷疑李懷光姑息敵寇,蓄謀邪惡,並且對李懷光在辦事時常常凌侮自己而怨恨。在平素,他們要互相防備意外的誹謗;準備打仗時,他們又互動擔心功勞被人分去。他們參差不合,於是便造成了嫌隙,使他們駐紮在一起,必然是強盛與薄弱的雙方不能兩相保全。強盛的一方,惡行積聚,最後敗亡;薄弱的一方,形勢危殆,便先遭覆滅。覆滅敗亡的禍患,在翹一腳的時間裡便可見到!原有的敵寇尚未平定,新的禍患卻正在興起,這便是令人憂慮嘆息的痛切之處,實在足以使人傷心。最好的辦法是消除邪惡於尚未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