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自訴。八月,壬午,上乃遣京兆少尹裴武詣真定宣慰,承宗受詔甚恭,曰:“三軍見迫,不暇俟朝旨,請獻德、棣二州以明懇款。”
當時,吳少誠病情非常嚴重,李絳等人再次進言說:“吳少誠的病肯定不會再好起來了。淮西的局勢與河北並不相同,周圍都是國家的州縣,不與賊寇的疆境相毗鄰,沒有同黨應援幫助,朝廷任命淮西主帥,現在正是時候,如果淮西不肯聽從,可以計議出兵征討他們。我希望陛下丟開恆冀這一難達目的的籌策,歸向申蔡這一容易成功的謀劃。假如對恆冀需要連續用兵,戰事並不令人滿意,而蔡州出現縫隙,具備可以發兵的形勢,南北兩方同時用兵,國家的財物人力的用度就難以充足了。倘若事情出於迫不得已,而必須赦免王承宗,那就會使陛下的恩典與仁德空自施行,朝廷的威嚴與號令立刻廢棄了。這就不如及早頒賜對王承宗的處理辦法,以便收攬恆冀的歸向之心,坐等時機,肯定能夠在申蔡得到好處。”不久,王承宗因很久沒有得到朝廷任命,感到很是恐懼,屢次上表自行陳訴。八月,壬午(初九),憲宗便派遣京兆少尹裴武前往真定安撫王承宗,王承宗接受詔旨時很是恭敬地說:“由於我受到部下各軍的逼迫,來不及等候朝廷頒旨任命。請讓我獻出德州與棣州,用以表明我的誠意。”
'3'丙申,安南都護張舟奏破環王三萬眾。
'3'丙申(二十三日),安南都護張舟奏稱打敗了環王的三萬人眾。
'4'九月,甲辰朔,裴武覆命。庚戌,以承宗為成德節度使、恆·冀·深·趙州觀察使,德州刺史薛昌朝為保信軍節度、德·棣二州觀察使。昌朝,嵩之子,王氏之婿也,故就用之。田季安得飛報,先知之,使謂承宗曰:“昌朝陰與朝廷通,故受節。”承宗遽遣數百騎馳入德州,執昌朝,至真定,囚之。中使送昌朝節過魏州,季安陽為宴勞,留使者累日,比至德州,已不及矣。
'4'九月,甲辰朔(初一),裴武回報完成使命。庚戌(初七),憲宗任命王承宗為成德節度使和恆、冀、深、趙四州觀察使,德州刺史薛昌朝為保信軍節度使和德、棣二州觀察使。薛昌朝是薛嵩的兒子,王承宗的女婿,所以朝廷就勢起用了他。田季安得到快馬傳遞的報告,事先已經知道了朝廷的任命,便派人告訴承宗說:“薛昌朝暗中與朝廷交往,所以他才得到節度使的職位。”王承宗連忙派遣數百名騎兵奔入德州,將薛昌朝捉拿到真定囚禁起來。中使頒送任命薛昌朝為節度使的旌節經過魏州,田季安佯裝設宴犒勞中使,將中使留了好幾天,及至中使來到德州時,薛昌朝已經被捉拿走了。
上以裴武為欺罔,又有譖之者曰:“武使還,先宿裴家,明旦乃入見。”上怒甚,以語李絳,欲貶武於嶺南,絳曰:“武昔陷李懷光軍中,守節不屈,豈容今日遽為奸回!蓋賊多變詐,人未易盡其情。承宗始懼朝廷誅討,故請獻二州;既蒙恩貸,而鄰道皆不欲成德開分割之端,計必有間說誘而脅之,使不得守其初心者,非武之罪也。今陛下選武使入逆亂之地,使還,一語不相應,遽竄之遐荒,臣恐自今奉使賊庭者以武為戒,苟求便身,率為依阿兩可之言,莫肯盡誠具陳利害,如此,非國家之利也。且、武久處朝廷,諳練事體,豈有使還未見天子而先宿宰相家乎!臣敢為陛下必保其不然,此殆有讒人慾傷武及者,願陛下察之。”上良久曰:“理或有此。”遂不問。
憲宗認為裴武是在欺矇朝廷,還有人誣陷他說:“裴武出使歸來後,先到裴家中過夜,第二天早晨,才入朝晉見。”憲宗非常惱怒,將此事說給李絳聽,打算將裴武貶逐到嶺南。李絳說:“過去,裴武落在李懷光的軍隊中,恪守節操,不肯屈服,現在怎麼會突然去做邪惡的事情!大約賊人狡詐多變,使人不容易識破其中的真情。王承宗起初害怕朝廷討伐他,所以請求獻出兩個州來。在蒙受陛下的寬宥後,與王承宗相鄰各道不願意讓成德成為分割地盤、獻給朝廷的開端,估計肯定發生了暗中勸說、引誘、脅迫王承宗,使他不能夠信守當初的心願的事情,這並不是裴武的罪責啊。如今陛下挑選裴武前往反叛動亂的地區,出使回來後,一句話說得不夠適合,便急忙將他斥逐到荒遠地區,我恐怕從今以後受命出使敵庭的人們會以裴武當作儆戒,苟且尋求自身的便利,一概說些隨聲附和、模稜兩可的言語,不肯披露真心而陳述利弊得失了。像這個樣子,對國家可不是有利的啊。而且,裴與裴武長期在朝廷任職,熟悉朝事的體統,難道會在出使歸來、未見天子以前便首先在宰相家中過夜嗎!我敢向陛下確保裴武不會這樣去做,這大概是有好進讒言的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