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諫議大夫韋綬兼任太了侍讀,往往拿珍貴的食品請太子吃,又說些詼諧逗趣的話取悅太子。憲宗得知了這一訊息,丁未(十八日),便免除了韋綬太子侍讀的職務,不久,又將他斥逐為虔州刺史。韋綬是京兆人。
'18'吳元濟見其下數叛,兵勢日蹙,六月,壬戌,上表謝罪,願束身自歸。上遣中使賜詔,許以不死;而為左右及大將董重質所制,不得出。
'18'吳元濟看到部下屢次背叛自己,軍事形勢日益緊迫,六月,壬戌(初四),他上表認罪,表示願意親自回朝投案。憲宗派遣中使向他頒賜詔書,答應可以免他一死。然而,吳元濟被自己的親信和大將董重質等人所控制,無法離開蔡州。
'19'秋,七月,大水,或平地二丈。
'19'秋季,七月,發生了嚴重的水災,有些地區平地水深兩丈。
'20'初,國子祭酒孔為華州刺史,明州歲貢蚶、蛤、淡菜,水陸遞夫勞費,奏疏罷之。甲辰,嶺南節度使崔永薨,宰相奏擬代詠者數人,上皆不用,曰:“頃有諫進蚶、蛤、淡菜者為誰,可求其人與之。”庚戌,以為嶺南節度使。
'20'當初,國子祭酒孔擔任華州刺史,明州每年進貢蚶子、蛤蜊、淡菜等,水陸長途轉運的人夫既勞苦,又多耗費,孔奏請免除這項進貢。甲辰(十七日),嶺南節度使崔詠去世,宰相上奏了所擬定的幾個代替崔詠的人選,憲宗一概不用,還說:“不久前有一個勸阻進獻蚶子、哈蜊和淡菜的人是誰啊,可以找到此人,就將崔詠的職務交給他吧!”庚戌(二十三日),憲宗任命孔為嶺南節度使。
'21'諸軍討淮、蔡,四年不克,饋運疲弊,民至有以驢耕者。上亦病之,以問宰相。李逢吉等競言師老財竭,意欲罷兵;裴度獨無言,上問之,對曰:“臣請自往督戰。”乙卯,上覆謂度曰:“卿真能為朕行乎!”對曰:“臣誓不與此賊俱生。臣比觀吳元濟表,勢實窘蹙,但諸將心不壹,不併力迫之,故未降耳。若臣自詣行營,諸將恐臣奪其功,必爭進破賊矣。”上悅,丙戌,以度為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兼彰義節度使,仍充淮西宣慰招討處置使。又以戶部侍郎崔群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制下,度以韓弘已為都統,不欲更為招討,請但稱宣慰處置使;仍奏刑部侍郎馬總為宣慰副使,右庶子韓愈為彰義行軍司馬,判官、書記,皆朝廷之選,上皆從之。度將行,言於上曰:“臣若賊滅,則朝天有期;賊在,則歸闕無日。”上為之流涕。
'21'諸軍討伐淮西蔡州,歷時四年,沒有攻克,物資轉運使人們疲憊不堪,以至於有些百姓只好用驢來耕種田地。憲宗也為此憂慮,便就此事詢問宰相。李逢吉等人爭著說軍中士氣低落,財物消耗已盡,意思是打算停止用兵。唯獨裴度一言不發,憲宗徵求他的意見,他回答說:“我請求親自前去督戰。”乙卯(二十八日),憲宗又對裴度說:“你果真能夠為朕去走一遭吧?”裴度回答說:“我發誓不與這些賊人一起生存。近日我看了吳元濟的奏表,他面臨的形勢實在已經窘困緊迫,但是各將領心不齊,不能夠合力緊逼他,所以他還沒有降順。如果我親自前往行營,各將領惟恐我奪去他們的功勞,肯定爭先進軍破敵了。”憲宗大悅,丙戌(疑誤),任命裴度為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兼彰義節度使,還充任淮西宣慰招討處置使,同時任命戶部侍郎崔群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制書下達後,裴度因韓弘已經出任都統,不打算再擔當招討使,請求只稱宣慰處置使。他還奏請由刑部侍郎馬總擔任宣慰副使,右庶子韓愈擔任彰義行軍司馬,叛官、書記等職,都由朝廷選派,憲宗全部依從了他。在將要啟程時,裴度對憲宗說:“倘若賊人覆滅了,我不久就會前來朝見陛下;倘若賊人尚在,我就不會回到朝廷中來。”憲宗聽得此言,不禁流下了眼淚。
八月,庚申,度赴淮西,上御通化門送之。右神武將軍張茂和,茂昭弟也,嘗以膽略自炫於度;度表為都押牙,茂和辭以疾,度奏請斬之。上曰:“此忠順之門,為卿遠貶。”辛酉,貶茂和永州司馬。以嘉王傅高承簡為都押牙。承簡,崇文之子也。
八月,庚申(初三),裴度前往淮西,憲宗駕臨通化門為他送行。右神武將軍張茂和是張茂昭的弟弟,曾經在裴度面前誇耀自己的膽識才略,斐度上表請求任命他為都押牙。張茂和以身染疾病推辭,裴度上奏請求將他斬殺。憲宗說:“此人出於忠心順命的人家,朕為你將他貶官到遠方吧。”辛酉(初四),憲宗將張茂和貶為永州司馬,任命嘉王傅高承簡為都押牙。高承簡是高崇文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