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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留而守之,歷歲經年,則士卒罷倦,食糧乏絕,民苦兵事,盜賊必起。臣聞長老言:秦之時,嘗使尉屠睢擊越,又使監祿鑿渠通道,越人逃入深山林叢,不可得攻;留軍屯守空地,曠日引久,士卒勞倦;越出擊之,秦兵大敗,乃發適戍以備之。當此之時,外內騷動,皆不聊生,亡逃相從,群為盜賊,於是山東之難始興。兵者凶事,一方有急,四面皆聳。臣恐變故之生,奸邪之作,由此始也。

“我聽到了這樣的傳言:閩越王的弟弟甲殺了閩越王,甲也因此被殺, 越國部眾沒有首領統轄。陛下如果想招越人歸順,把他們遷往中原安置,可以派重臣前去慰問,施加仁德,給予獎賞,以便招他們前來歸順,這些越人一定會扶老攜幼來歸順聖明有德的天子。假若陛下沒有什麼地方用得著這些越人,就*延續越人已斷絕的世系,儲存越人已滅亡的國家,封立越人的王侯,用這種方法畜養越人,這些越人一定會送來人質朝廷的藩屬臣子,世世代代繳納貢品和賦稅。陛下僅用一寸見方的印章,一丈二尺長的印綬,就能鎮撫境外地區,不出一兵一卒,不損壞一支長戟,而產生威德並行的效果。現在用兵進佔越地,越人一定震驚恐懼,以為將軍們要把他們斬盡殺絕,必定會像野雞野兔那樣逃跑,進入山林險阻地區。漢軍如果撤走,越人就重新結集;漢軍如果留守越地,長年累月,就會使將士們疲倦困苦,缺乏糧食,百姓因軍事行動而受困苦,就一定會出現盜賊。我聽老人們說:秦朝統治時期,曾派郡都尉屠睢率兵進攻越人,又派一位名叫祿的監郡御史指揮開鑿河渠,打通道路,越人逃入深山叢林之中,秦軍無法進攻;留下軍隊駐守無人居住的空地,曠日持久,士兵困苦疲倦,越人出山襲擊,秦軍大敗,這才調集罪犯和賤民充軍用來防禦越人。在那個時候,境內外動盪不安,百姓都無法正常生活,結伴逃亡,聚整合了盜賊,於是崤山以東的大規模變亂開始出現。戰爭是兇險的事情,一方出現了危險局面,四面都會驚動。我擔心變亂的產生,奸邪的出現,都從進攻越人而開始。

臣聞天子之兵有徵而無戰,言莫敢校也。如使越人蒙徼倖以逆執事之顏行,廝輿之卒有一不備而歸者,雖得越王之首,臣猶竊為大漢羞之。陛下以四海為境,生民之屬,皆為臣妾。垂德惠以覆露之,使安生樂業,則澤被萬世,傳之子孫,施之無窮,天下之安,猶泰山而四維之也;夷狄之地,何足以為一日之閒而煩汗馬之勞乎!《詩》雲:‘王猶允塞,徐方既來。’言王道甚大而遠方懷之也。臣安竊恐將吏之以十萬之師為一使之任也!“

“我聽說天子的軍隊只有征伐而沒有真正的戰爭, 這是說沒有人敢於較量,假若越人懷著僥倖心理迎戰領兵將領的先鋒部隊,哪怕是隻有一個砍柴駕車之類的卑賤士兵乘著不備逃走了,即便是漢軍得到了越王的頭顱,我還是要私下為大漢朝廷而感到羞恥。陛下把四海之內廣大區域做為疆域,所有生活在其中的百姓,都是陛下的男女奴僕。陛下降下德政恩惠,用來養育百姓,使他們安居樂業,就會使陛下的恩惠德澤普蓋於萬世,把它傳給子孫後代,推行到永無終止的將來,國家的安寧,就如同泰山而又增加了四面維繫的繩索一樣穩定;野蠻人的土地,還不夠天子用來做一天的遊樂使用,怎麼值得為它而興師動眾呢!《詩經》說:‘大王仁德滿天下,徐方部族自歸順。’這是說王道光明正大,遠方的部族都很仰慕。我劉安私下認為,恐怕將官們的率軍伐越,。

是時,漢兵遂出,未逾領,閩越王郢發兵距險。其弟餘善乃與相、宗族謀曰:“王以擅發兵擊南越不請,故天子兵來誅。漢兵眾強,即幸勝之,後來益多,終滅國而止。今殺王以謝天子,天子聽罷兵,固國完;不聽,乃力戰;不勝,即亡入海。”皆曰:“善!”即殺王,使使奉其頭致大行。大行曰:“所為來者,誅王。今王頭至,謝罪;不戰而殞,利莫大焉。”乃以便宜案兵,告大農軍,而使使奉王頭馳報天子。詔罷兩將兵,曰:“郢等首惡,獨無諸孫繇君醜不與謀焉。”乃使中郎將立醜為越繇王,奉閩越先祭祀。餘善已殺郢,威行於國,國民多屬,竊自立為王,繇王不能制。上聞之,為餘善不足復興師,曰:“餘善數與郢謀亂;而後首誅郢,師得不勞。”因立餘善為東越王,與繇王並處。

這時,漢軍已經出發,尚未越過陽山嶺, 閩越王郢發兵據守險要進行抵禦。他的弟弟餘善就和相、宗族貴族商量說:“國王因為擅自發兵攻打南越,沒有向天子請示,所以天子派軍隊來征伐問罪。漢軍人多而且實力強大,即使一時僥倖戰勝他們,後面來的軍隊會更多,直到我們的國家被滅亡才能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