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軍隊有時因缺糧而士氣不振,可霍去病卻修建蹋鞠的場地遊戲。像這樣的事例有很多。衛青為人仁和,尊重士子,謙虛退讓,以溫順柔和博取漢武帝的喜愛。二人的志趣節操就是如此。
是時,漢所殺虜匈奴合八九萬, 而漢士卒物故亦數萬。是後匈奴遠遁,而幕南無王庭。漢渡河自朔方以西至令居,往往通渠,置田官,吏卒五六萬人,稍蠶食匈奴以北;然亦以馬少,不復大出擊匈奴矣。
這時,漢朝消滅匈奴共八九萬人,漢軍也死亡了數萬人。此後, 匈奴遷往很遠的地方,沙漠以南再沒有匈奴的王庭了。漢軍渡過黃河,從朔方以西到令居縣,處處開通河渠,設定田官,派士卒五六萬人屯墾,逐漸蠶食到匈奴舊地以北。但也因缺少馬匹,不再大舉出擊匈奴了。
匈奴用趙信計,遣使於漢,好辭請和親。天子下其議,或言和親,或言遂臣之。丞相長史任敞曰:“匈奴新破困,宜可使為外臣,朝請於邊。”漢使任敞於單于,單于大怒,留之不遣。是時,博士狄山議以為和親便,上以問張湯,湯曰:“此愚儒無知。”狄山曰:“臣固愚,愚忠;若御史大夫湯,乃詐忠。”於是上作色曰:“吾使生居一郡,能無使虜入盜乎?”曰:“不能。”曰:“居一縣?”對曰:“不能。”復曰:“居一障間?”山自度,辯窮且下吏,曰:“能。”於是上遣山乘障;至月餘,匈奴斬山頭而去。自是之後,群臣震懾,無敢忤湯者。
匈奴採納趙信的建議,派遣使節到漢朝,以友好的言語請求與漢朝和親。漢武帝命群臣商議對策,有人主張和親,有人建議利用這一機會使匈奴臣服。丞相長史任敞奏道:“匈奴剛剛被擊敗,處境困難,應該使它成為我朝屬國,到邊界請求朝拜。”漢武帝便派任敞出使匈奴,說服匈奴單于臣服漢朝。單于勃然大怒,將任敞扣留,不讓他回國。此時,博士官狄山認為答應和親於國家有利,漢武帝為此向張湯詢問,張湯說:“這個愚笨的儒生什麼都不懂。”狄山說:“我固然愚笨,但是我是愚忠;像御史大夫張湯,乃是詐忠。”於是漢武帝把臉一沉,說道:“我派你掌管一郡,你能不讓匈奴進犯嗎?”狄山說:“不能。”漢武帝又說:“管一個縣呢?”狄山說:“不能。”漢武帝又說:“管一個要塞呢?”狄山自己忖度,如詰辯下去而無話回答,就將會被交司法官員審判,便答道:“能。”於是漢武帝派狄山去守要塞。過了一個多月,匈奴斬下狄山的人頭而去。從此以後,文武百官震恐,沒有人敢觸犯張湯。
'5'是歲,汲黯坐法免,以定襄太守義縱為右內史,河內太守王溫舒為中尉。
'5'該年,汲黯因觸犯法律被免職,漢武帝任命定襄太守義縱為右內史,河內太守王溫舒為中尉。
先是,寧成為關都尉,吏民出入關者號曰:“寧見乳虎,無值寧成之怒。”及義縱為南陽太守,至關,寧成側行送迎;至郡,遂按寧氏,破碎其家;南陽吏民重足一跡。後徙定襄太守,初至,掩定襄獄中重罪、輕系二百餘人,及賓 客、昆弟私入視亦二百餘人,一捕,鞫曰“為死罪解脫”,是日,皆報殺四百餘人,其後郡中不寒而慄。是時,趙禹、張湯以深刻為九卿,然其治尚輔法而行;縱專以鷹擊為治。
先前,寧成擔任函谷關都尉時, 官吏百姓出入此關的都說:“寧願碰到正在餵奶的母老虎,也別遇上寧成發怒。”及至義縱被任為南陽太守,途經函谷關,寧成在迎、送時都恭敬地走在旁邊。義縱到郡接任後,便調查寧氏一家的罪狀,將其滿 門抄斬,南陽郡的官吏百姓震恐異常,重足而立,不敢邁步。後來義縱改任定襄太守,一到任,就突然封閉了定襄監獄,將獄中輕、重人犯二百餘人,及私自入獄探視的犯人有二百餘人,一起逮捕,宣判他們犯有“為死罪囚犯私自解脫枷鐐”的罪名;當天將這四百餘人全部判決處死,從此郡中人人不寒而慄。當時,趙禹、張湯都因嚴苛而位列九卿,但他們還是以法律為輔治事,而義縱則專門用老鷹捕獸的手段治事。
王溫舒始為廣平都尉,擇郡中豪敢往吏十餘人,以為爪牙,皆把其陰重罪,而縱使督盜賊。快其意所欲得,此人雖有百罪,弗法;即有避,因其事夷之,亦滅宗。以其故,齊、趙之郊盜賊不敢近廣平,廣平聲為道不拾遺。遷河內太守;以九月至,令郡具馬五十匹為驛,捕郡中豪猾,相連坐千餘家。上書請,大者至族,小者乃死,家盡沒入償臧。奏行不過二三日得可,事論報,至流血十餘里,河內皆怪其奏,以為神速。盡十二月,郡中毋聲,毋敢夜行,野無犬吠之盜。其頗不得,失之旁郡國,追求。會春,溫舒頓足嘆曰:“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