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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部分

腳上。有人說,這位先生說得對,他有權利隨心所欲地打扮,他們決不妨礙旁人的自由。騷亂平息下去了。看守對於這種場面簡直是驚詫,他開始搜查安德烈的身體,認為獅穴裡的囚犯突然變得這樣了馴服,靠他個人目光的威懾是辦不到的,而是有別的理由。安德烈雖然抗議,但並不抗拒。突然,側門外面傳來一個聲音。

“貝尼代託!”

“有人叫我。”安德烈說。看守只好放手。

“到會見室去!”同一個聲音說。

“你看,有人來看我了。啊,我親愛的先生,您瞧著吧,對待一個卡瓦爾康蒂究竟是不能象對一個普通人一樣的!”

於是安德烈象幽靈似的溜過天井,衝出柵門,讓他的夥伴們和那看守沉浸在驚訝裡。

對於這次被召到會見室裡安德烈本人並不象旁人那樣驚奇。因為,自從跨進福斯監

,那善於心計的青年便保持著堅忍的沉默,不象旁人那樣到處寫信向人求援。“顯然的,”他對自己說,“有一個強有力的人保護著我,所有的一切都向我證明了這一點,——突如其來的好運氣,種種困難輕而易舉地被克服了,一個即興而來的父親和一個送上門來的光輝的姓氏,黃金雨點般地落到我身上,我幾乎要結上一門顯赫的親事。命中註定的一場波折和我那保護人的一時疏忽使我落到這個地步,但我絕不會永遠如此。當我墮入深淵的時候,那個人又會伸出手來把我救出去的!我無須冒險採取鹵莽的行動。如果鹵莽行動,也會使我的保護人疏遠我。他有兩種辦法可以把我從這種困境裡解救出來,——他可以用賄賂的方法為我設計一次神秘的出逃,要不,他就用黃金收買我的法官。我暫且不說話,也不作任何舉動,直到我確信他已完全拋棄我的時候,那時——”

安德烈已經擬定了一個相當狡猾的計劃。那不幸的年輕人勇於進攻,防守時也厲害。他一生下來就與監

為伍,匱乏的生活他都經受過,可是,漸漸地,他的天性顯露出來了,他忍受不了汙穢、飢餓和襤褸的生活。正當他處在這種度日如年的境況中的時候,有人來看了。安德烈覺得他的心因歡喜而狂跳著。檢察官不會來得這樣早,

醫不會來得這樣遲,所以,這一定是他所盼望的人來了。

到了會見室柵欄後面以後,安德烈驚奇地張大了眼睛,他看見的貝爾圖喬先生那張陰鬱而精明的臉,後者這時也帶著戚然的目光凝視那鐵柵,那閂住的門以及那在對面柵欄後面晃動的人影。

“啊!”安德烈大為感動地說。

“早安,貝尼代託。”貝爾圖喬用深沉的聲音說。

“你!你!”那青年驚慌地四下張望。

“你不認識我了嗎,可憐的孩子?”

“輕一點!輕一點!”安德烈說,他知道牆壁另一邊會有人聽的,“看在上帝的面上,別說得那麼響!”

“你希望和我單獨談,是嗎?”貝爾圖喬說。

“噢,是的!”

“很好!”於是貝爾圖喬從他的口袋裡摸出一張紙,向那個站在側門窗外的看守招呼了一下。

“看!”他說。

“那是什麼?”安德烈問道。

“一道讓你搬到一個單間裡去和我談話的命令。”

“噢!”安德烈喊道,他高興得跳了起來。然後他心裡思忖道,“還是那位無名的保護人做的,他沒有忘記我。他要保密,所以要找個單間談話。我明白,——貝爾圖喬是我的保護人派來的。”

看守和一位上司商量了一會兒,然後開啟鐵門,領安德烈到二樓上的一個房間裡。房間的牆上照例刷著石灰,但在一個犯人看來,它已經夠漂亮了,雖然它裡面的全部家當只包括一隻火爐、一張床、一把椅子和一張桌子。貝爾圖喬坐在椅子上,安德烈把他自己往床上一躺,看守退了出去。

“現在,”那位管家說,“你有什麼話要告訴我?”

“你呢?”安德烈說。

“你先說。”

“噢,不!你一定有很多話要對我說,因為你是來找我的。”

“好,就算是吧!你不斷地在作惡,你搶劫,你殺人。”

“哼!如果你帶我到這個房間裡來只是想告訴我這些的話,你大可不必這麼麻煩。這種事情我都知道。但有些事情我還不知道。如果你高興,談談我不知道的那些事情吧。誰派你來的?”

“喏,喏,你太著急了吧,貝尼代託先生?”

“是的,但我說了問題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