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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類似的人,倒也不甚在意,只是含笑抱了抱拳,“多謝壯士相助!”

“哼!助什麼?你是官,我是匪,咱們兩家生來就不親!”項成剛對官家沒什麼好感,只拿眼瞅著溶月,“告訴你,溶月已經是我老婆!眼下是她放不下這個姐妹情義才回來的,等前後安了心,她就回山跟我成親!你們要敢錯待她,我可不管你什麼大官小官,一把火就燒了你們的宅子!”

孫永航有些訝異,既而是心中喟嘆,看著項成剛的眼神倒透出些欣羨來。能夠如此磊落地活著,能夠如此光明正大地維護著自己的愛妻,他孫永航任是錦衣玉食,卻反不如一個流寇來得堂堂正正!

原本正互抹著眼淚的主僕二人聽到項成剛這番話,倒不由都止了哭,駱垂綺仔細打量那粗獷霸氣的項成剛,又看了看臉兒略有些紅的溶月,臉上不由漾過一層笑意,然而淚卻又接下一串。

她也不多說話,只拉著溶月的手走到項成剛面前,“這位壯士如何稱呼?”

項成剛素來受不了女子溫言說話,而駱垂綺又是閨儀凜然,柔婉間另有一番剛肅,倒叫他收斂了方才的張狂樣,“我叫項成剛!”

駱垂綺淺淺一笑,“我與溶月情比姐妹,論年紀,我大她一歲,你二人既已定情,你也當喚我一聲‘姐姐’了。”

這話一出,叫項成剛與溶月俱是大吃一驚。特別是項成剛,如此張揚的一個強盜頭子,居然唬不倒眼前這個看去風一陣就倒的弱女子?心中奇怪,但他心裡亦是感嘆:到底是什麼樣的丫頭什麼樣的主子!溶月這性子必是她調教出來的。這一想,好感更甚,當下也爽快地一揖,“姐姐!”

孫永航一直在邊上,並不出聲,此刻聽得項成剛這一聲喚,心下便對其人品有了肯定。果然,只聽駱垂綺又一笑,“妹婿如此爽直,我這妹妹交給你,也總算是了卻我心頭大事。”

孫永航原本還面帶笑意,然聽得這一句,臉色不由有些變了,只是深深地望住她,眉漸漸收得緊了。

“溶月,你覓得這樣一個良人,是此生的福氣,你當好好珍惜!既已許人,你就隨他去吧!”駱垂綺依舊笑著說完,然而面上的淚意卻是止也止不住。

一旁的項成剛聽得此話,先是一喜,然而見她如此悲悽,心裡倒也不願。而溶月早已撲倒在垂綺面前,“小姐!溶月伴隨小姐十餘年了,小姐的心思,溶月懂!溶月雖是今日進都來,但所有的事,溶月一路上已經全都知道了……小姐,溶月不能丟下你一個人獨自受苦!溶月也見不得小姐你一個人忍著委屈,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溶月是怎樣的人,小姐,這十多年的情義,難道竟是假的嗎?”

字字錐心,直刺孫永航的心底。他只是忍抑著,仰起臉望向天際,一片灰濛濛,已是欲雪天。

駱垂綺在邊上,只滿心想讓她走,然而臨到口的話,卻是如此地捨不得,像生生要把自己的手足割裂似的。

“唉,行了!”項成剛早看得心裡難受,“別婆婆媽媽哭哭啼啼了!總之我還年輕,溶月既要服侍姐姐你,自然有她的道理!我更等得起!她要服侍你一年,我便等一年;要服侍你十年,我便等她十年;若要服侍你一輩子,我這輩子便都交給了她。歃血的盟誓,因是溶月這樣的心性人才,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值!好!姐姐,我是個粗人,原也不會說話,只溶月交給你了,你好好照看她吧!我走了!”他一躍上馬,提了轡,又回頭望溶月一眼,一鞭子下去,竟就乾乾脆脆地走了。

溶月回府,孫騏夫婦對於兒子總算是噓了口氣。照理人尋著了,也有過交代了,兒子應該會有所歡喜吧。但眼瞧著,近日來,孫永航竟是越發沉鬱寡歡,只是一人時常悶在屋裡。於寫雲心中也甚是懊惱,柔姬也有向她哭訴,說兒子其實於新婚夜之後便再未至她房中。

她原道是兒子會去駱垂綺房中,但幾日來又未曾有過此事,想去問兒子,又不願輕易去碰這麼個釘子。

這麼為難了幾日,終覺相家得罪不起,便仍是硬著頭皮往書房裡去了。正穿過擷芳苑,就瞧見孫永航前行的身影,欲待相喚,卻見他步子已是一頓。

“永航。”

於寫雲一怔,臉上不由笑意隱隱,原來是柔姬,那就讓他們小兩口好生聊聊吧。她欲待回身,卻聽兒子語聲微冷,“你去歇著吧!我仍有公務要理……”

於寫雲心中一嘆,只好再折回來,“航兒,柔姬。”

孫永航掃了二人一眼,心中微哼,並不搭理,然而柔姬卻搶一步攔住了他的去路,並衝著於寫雲喚道:“娘。”